谈拢后,独孤翔将《梅花傲雪图》压在桌上。
终于,四季图集齐了。
此刻,对比其他人的心思,郑修与其说对聂公宝库感兴趣,倒不如说对四季图本身更感兴趣。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郑修上前,将最后一副四季图打开。
四幅图平平摊在圆桌上。
春、夏、秋、冬。
郑修在看见《梅花傲雪图》的瞬间,便肯定,眼前这幅画是真迹。
只见澹黄色的画卷中,画面极其“干净”。
他第一眼便被白茫茫的景色中,一棵被大雪压弯的梅花树所吸引了过去。梅花树几近枯萎,被厚厚的大雪掩埋,惟独在树枝上,最后的一朵红艳艳的梅花,成了点睛之笔。
苍天白雪,梅花后面的景色,山峦群聚,远近重叠,只用了简单的澹墨去勾勒,若隐若现。惟独那一朵梅花,笔锋精细,连花瓣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妙啊!”
张大耳看似糙汉,但实际上如江湖传说上那般,百晓生琴棋书画不说精通,起码算得上皆有涉猎。第一眼他只觉这《梅花傲雪图》真迹不如假画精细,可多看两眼,他也隐约看出了公孙画圣作画的奥妙之处。
郑修笑道:“这才是梅花‘傲’雪图。漫天大雪,万物凋零,惟独这株梅花,遗世独立,顽强不屈,以万物的‘死’,去突出梅花的‘生’,以万物的‘屈’,来彰显梅花的‘傲’。”
“别说些有的没的。”百晓生呼吸一促,急忙道:“快瞧瞧,聂公宝库藏在哪?”
郑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幅图。
思路其实早就有了。
要从四副画中定位一个地点,郑修能想到的,无非是将“地图”的形式藏在画卷里。
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对于公孙画圣而言,并非难事。
郑修所能想象到的,应是如此。
时间悄然流逝,没有人再说话。
安静的密室中,只余几人或平静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专注的郑修在圆桌前,专心地解密四季图。
小桃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时不时为郑修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微汗。
“咦?”
一直在来来回回盯着画卷的郑修忽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其他人耐着性子在注意着郑修的反应,一看郑修有反应,谢洛河第一时间走上前,问:“在哪。”
郑修目不眨睛,甚至没回头看谢洛河一眼,喃喃道:“我不太肯定。”
谢洛河:“无妨,说。”
“张胖……”
百晓生打断了郑修的话:“请叫老夫江湖百晓生。”
“好的江胖。”郑修答应,招招手:“江胖你帮我瞧瞧,有没有一座山,从远处看起来长得像三根手指的?”
郑修指着四幅图中的其中一幅。
百晓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怒极反笑:“这位公孙世家的雏儿,你这是在逗我?天下间长得像三根手指的山不说千千万,有名有史的最起码有两巴掌之数,你该不会告诉老夫,你就从画上看出了这些?”
“所以我才说不太肯定。”郑修面色古怪地摇摇头,他朝小桃招招手,示意小桃举起其中一幅,画面朝外,站在圆桌一侧。
“并非是因为这四季图的谜题太难,而是因为……太过简单了。”
在小桃之后,郑修分别让独孤翔、谢洛河、程嚣,举着一副画。他绕着圆桌转了几圈,分别调整四人的方位。四副画都是朝外。
他带着百晓生绕桌子走:“你看着画,听我说。”
“每一副画其实都有一座看起来像三根手指的山。除了《春塘柳燕图》。看似只是其余三幅画的巧合。可你稍微想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