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果然。
郑修风尘仆仆下车,便看见这一幕。
凤北一袭黑衣,衣衫半湿,积雪消融化作冰水。凤北发梢上挂着几滴露珠,一动不动,倚在郑家门口那名贵的镶金石狮子旁。
郑修上前,有几分心疼,又觉得凤北傻帽,忍不住远远就道:“凤北姐姐你该不会在这里杵了一天?”
抬头一看,夜色中,远处屋顶上,隐隐有夜卫的身影潜伏。
郑家依旧被盯梢。
因凤北的存在,郑家上空,连一头渡鸦的影子都不曾见,全被凤北的异人气息吓跑。
凤北一看少年一路喘着气,小跑而来,脸上那无意间流露出的责怪神色,捏紧的拳头松了几许,点点头:“等了一天。”
昨夜少年耍心机玩失踪,一开始凤北有些生气,但一想到少年的耳聋是为了在仙姑庙鬼蜮中救月燕二人,这气早已消了大半,更多的是心疼与自责。她话刚出口,自嘲一笑,然后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一个方向。
她所指的方向是活死人司徒庸住处。
手势举动是在说:我带你去治耳朵。
“不用了呀,治好了。”郑修嘻嘻直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治好了?”凤北面露惊讶:“谁治的?”
“秘密!嘻嘻!”
这一问一答,凤北知道他这耳朵是真的治好了。
深深看了孩童一眼,凤北知道孩童心中藏了许多秘密,连凤北最关心那件事,定也藏在少年心中。
自从少年在郑家宅子诡异消失后,凤北老老实实赔了两扇门的钱,向郑二娘诚心道歉,便守在了门口。
她不知郑修去了哪里,但思来想去,他虽跑了,最终仍是会回到这里。
果然,她蹲到了。
可蹲到之后呢?
凤北原本有千百个疑问。
话到嘴边,凤北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问出后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若少年答是,她该如何?若答不是,她又会信么?
所以,答案如何,其实根本不重要。
凤北决定,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却确认这件事,了却这些年的一桩心事。
但其实连凤北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是,她自己本人,也未必想了却这桩心事。
心事心事,挂在心上叫做心事,一旦了却,还能叫做心事么。
到了那时,她的心里,还能装些什么?
心事重重的凤北杵在原地,一时无言。
郑修拍自家的大门,童真声音中多了几分跋扈嚣张,俨然是富家少爷的做派。
“我回来啦!快开门!”
出门迎接少爷的是吱吱,她刚想热情叫声少爷,却看见了一旁的凤北,顿时语塞。
“进来呀!”
郑修朝凤北招招手。
凤北微怔:“我?”
“不然呢?天寒地冻的,你站外面不冷?你瞧你这身衣服,惹上风寒了可怎办?我让人给你烧桶热水,沐浴驱寒,烘干衣服。”郑修反问。
凤北先是摇头说不冷,但郑修所说的“风寒”二字猛地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娘亲的死因,顿时沉默。
郑修话一出口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扭头装孩子耍脾气:“哼!凤北姐姐,你若不进来坐坐,你也不想,以后你问我什么,我都不说的吧?”
马甲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装什么只要不被戳穿真身,都能被原谅。
凤北迟疑片刻,点点头:“夜未央,上弦叁,凤北,打扰了。”
郑修让凤北进家门,自是另有企图。
他想从凤北口中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