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殿中回复了静悄悄状态,涉及到天家母子之间的忠孝节义,不明真相时谁敢乱说话?
景和天子阴云密布,在丹陛上走了几个来回,对殿门口喝道:“李佑上前!”李佑仍旧是不死不活的表情,走到丹陛下静听圣意。
天子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李佑有气无力的奏道:“臣知道骨肉天伦,百善孝为先!陛下纵容惜薪司囤积煤炭…”
天子粗暴的打断了李佑,“胡言乱语!朕怎会纵容此事!”
“那便是惜薪司蒙蔽圣听,私自操弄京师煤价,此事路人皆知。臣近日以行商为生,奉国舅传了太后慈悲心要低价售煤,如此功德无量的善事,臣怎能不从?但这势必与惜薪司碰撞,惜薪司是陛下的家奴,功德煤是太后的慈悲,稍有不慎便要在天家生出心结芥蒂!”
李佑脸色渐渐转为亢奋,声调也高了起来,在众人眼里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锐不可当的李佑。
“臣虽不才,但也知道忠孝两字!臣不想陛下因此与圣母生了隔阂,这是忠!不愿让天下人指点陛下不孝,这是孝!
故臣宁可秘而不宣,只愿将事埋于心底,如此忠孝两全各得其所!哪怕宫中流言诽谤、下狱流放也在所不惜!臣不愿辩解,不想辩解,任由他人诋毁嘲讽!
心中但求尽陛下之忠,全陛下之孝!八尺之身不足为虑,别无所长,唯此可报君恩!”
随着李大官人悲愤激昂的剖心明志,一时间浑身气贯长虹光芒万丈,丹陛上有真龙之气护体的天子也被震慑住,不由得看着李佑呆住。
甘受羞辱委屈也要帮着君王着想的臣子才是值得信赖的臣子哪,看不出来李佑竟然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不喜欢拍马逢迎,经常也有顶撞时候,但关键时刻真能现出本性!这次他为了忠孝委曲求全到这个份上,难能可贵!
李佑偷眼瞥了天子一眼,拿捏时机觉得火候已到,便趁热打铁的又愤然道:“臣问心无愧,本有善始善终之念,等待时机化解此事,怎奈陛下左右始终有小人兴风作浪!这些小人为了丑恶不堪的私念已然丧心病狂,刻意要寻衅生事,甚至不惜挑起陛下与圣母的纠纷,让陛下无缘无故背负骂名,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好!大多数朝臣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齐齐喝彩!关于这些话,李佑只怕在心里已经憋很久了罢,熬到此时才有机会喷出来,不容易哪。再让李佑忍下去,以他的性子,只怕要憋疯了。
有人喝彩,有人却坐不住了。惜薪司右司副兼西厂办事太监黄庸黄公公从听到太后这两个字时,便已经傻了。一直傻到现在,再蠢的人也知道不能继续傻下去了。
他可是两次都与李佑直接冲突的人物,别人可以推诿,他却推无可推,这是要命的事情!李佑斥曰其心可诛,那其人更该诛的!
黄公公慌乱的从担架上一跃而起,敏捷的扑到丹陛下,用力叩首道:“陛下圣明!此乃误会,千真万确的误会!奴婢诚心办事,当时并不知与圣母有关!绝无其他异心!恳请陛下圣察!”
黄公公这话,许多人还是相信的。这黄庸又不是脑残,应该不会明知低价煤是太后的慈悲还要强行去冒犯。所以八成是被李佑蒙在鼓里,又做事心切,这才莫名其妙的充当了李佑嘴里的小人,主观上应该不是故意为之。
李佑站在黄庸身边,猛然一脚飞去。黄公公淬不及防,瞬间被李佑踢翻在地,旧伤复发疼的直打滚。
众人愕然,这李佑胆敢在文华殿御前擅自动粗伤人,真是够嚣张!值殿锦衣卫官猛喝一声“大胆”,待要上前拿下李佑,却不见天子有什么旨意,只得按捺住等待圣谕。
李佑指着黄庸厉声斥道:“好奸贼!此时真相即将大白,还敢花言巧语欺瞒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