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天干。
比和那群小流氓在街上拿鞭炮炸狗屎更好玩。
过年时也不需要走动探亲,更不需要拜年,周穆清买了茴香,给周小天包茴香鸡蛋馅的饺子,这就是她们的小日子。
街坊都其乐融融,互相串门拜年,院里的鞭炮声一直在响,周穆清也买了一些鞭炮,让周小天去点火。
周小天没心没肺,胆子也大,捏着打火机凑过去点燃就跑,噼里啪啦的爆响中,除夕就这么过去了。
夜。
吃完饺子,周小天窝在周穆清怀里,两个人依偎着坐在沙发上,21寸的老电视上播放着春晚。
师父身上的香气伴随着温暖,那是周穆清怀里特有的味道,怎么闻都闻不够。
听见外面的烟花声,周小天想出去看看,又舍不得电视上的节目,回头看看周穆清,周穆清低下头,“怎么了?”
“师糊你放过烟花吗?”
“没有,那个很危险。”
“你还让我放鞭炮。”
“鞭炮不危险。”周穆清说,鞭炮炸一下也就是疼一会儿,烟花不一样。
“师糊,我们以后都这么过年好不好?”
“不好,你以后要嫁人的。”
“你为什么不嫁人?”
“因为师父老了,没人要。”周穆清说。
“才不会,我要你。”
周小天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扭动,她拿头顶蹭蹭周穆清的下巴,痒痒的,周穆清笑了一下。
“我们去看烟花吧?”周小天说。
周穆清带周小天出了屋子,积雪堆在墙角,地上还有些湿。
站在院里就能看到远处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炸成一团,周小天的眼睛亮晶晶的。
师徒两个人都没有亲戚朋友,在这个世界上,她们就是最亲近的两个人。
周穆清看着穿成一团球的周小天,她又长大了一岁。
韩非子说过,生儿则相贺,生女则溺毙,盖父母之情也是有算计的,这都是人之常情。
他们赞颂的母爱其实是子女的自私,没有哪个人能理直气壮要求另一个人奉献,即使是子女。
这是师父以前对她说过的,周穆清想着,是这样的。
她不仅不怨恨,甚至还要感谢那早已记不清模样的父母,如果没有他们,她遇不到师父,也遇不到周小天,起码在这件事上,在这一刻,应该感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