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罪状、当众斩首,以平悠悠之口。”
百姓若有冤屈自然该击鼓状告,可我一个四品府官,你来我这告当朝国丈、二品尚书。
穿过长廊,来到武安堂的中心,有一座很宽的门户。门后自有人推开,就见房间内是开阔的大厅,厅堂之后一张横开一丈多的大桌案,案后坐着一名魁梧如山的老者。
这几日梁家将此前赏赐之物变卖了,都变成了好存储的银票。基本只留了几枚御赐龙符,与几件将来留着给女儿出嫁时要戴的珠宝。
“不用给我戴高帽,军中有这般蛀虫,是我失职。以后诛邪衙门但有发现,一样直接通报给我,我统统惩处就是。”齐昆仑沉沉说道,“有你们这些仙官,对朝廷倒真是一件好事。”
“呵。”齐昆仑不由得一笑,“那依你意思,我这就奏请陛下,秋后问斩?”
齐昆仑语调沉沉,开口道:“你来找我,九成是坏事,说吧。”
这个道理,他近来感悟越来越深。
齐老爷子之所以能以一介尚书身份跻身朝堂第一排,除了资历深厚、功劳无数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还执掌武安堂。
唯独龙渊府的府官,堪称最憋屈的京官了。
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山。
“受教了。”梁岳颔首道。
“咱家穷了这么多年,可算是一朝翻身,你哥哥以后娶媳妇的彩礼、你以后嫁人的嫁妆,你和小鹏以后还要考学、买房……开销地方可还多。这些钱得替他锁好,不能轻易动。”李彩云口中说道。
马背上,陈素又开始闲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让武安堂来办事?”
和去城隍庙告太上老君有什么区别?
让我主持公道,我主持你四舅姥爷!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陈素倒是饶有趣味,口中喃喃自语道:“梁辅国终于出手了啊。”
从某种方面上来讲,他甚至觉得陈素与自己的师父王汝邻是一类人。
直到府衙大门打开,两名衙役走出来,喝问道:“何人击鼓?”
府官乃是府城的军政主官,放在外面都是一府之长、说一不二的人物,实权极大,给个王爷都不换。
陈素来到门前,微笑着通报之后,稍等了片刻,便有守卫引领,带两人进入。
“你在文书中写明交给我,分明是怀着让我出头的小心思。”陈素笑道:“不过我不讨厌这种小伎俩,反而很欣赏。”
是一名身着锦绣衣袍、气质深沉的中年男子,正在一下一下地敲着府衙门外的鸣冤鼓。
“所以这样让武安堂动手,饮马监说不出怨言、军方也不会记恨、还能警示后来者,一箭三雕。”梁岳立刻道:“陈师叔高明!”
“不不不,你才高明。”陈素笑着看他。
她操持家业大半辈子,都是在算计几文几文的小钱,哪里见过这么大数目?是以十分谨慎,将那厚厚一摞银票翻过来倒过去地数,最后才小心翼翼锁好。
“哎呀,娘。”梁小芸轻笑道:“这才什么时候,就算计那么多了。”
老者一身甲胄,体格恐怕比逄春也就低半头,白发苍苍,一丝不苟地束发戴冠,身披厚重的玄色甲胄。
那男子才放下鼓槌,收手一甩袍袖,整理好了才道:“南州商会会长杨磐石,告工部尚书卢远望以权谋私、欺君罔上,勾结黑道势力龙牙帮横行神都。凡是承接官建商贾,必须向龙牙帮缴纳巨额银钱,才能得到工部指派。我这里有南州商会百家商号联合血书,求龙渊府主持公道!”
枪戟如林,尸山血海。
他在玄门与朝堂上地位再高,在齐昆仑面前都是晚辈,对方毕竟是世间为数不多与他师尊几乎平辈的人。
片刻之后,大功告成的陈素已经与梁岳又骑马回往诛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