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外面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传来。
杨长帆现在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弟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生父小妾所生的儿子。
吴老太哼了一声:“长帆还在养伤,有事明日再提。”
“我特来探望兄长,还望母亲成全。”那声音里可没有探望的意思,满满的幸灾乐祸。
“准是那蒙古大夫透的信。”吴老太暗骂一句,紧跟着说道,“我跟翘儿伺候就好了,明日你们再来。”
“母亲,我与哥哥向来交好,总该让我最后见一面吧。”
“大夫说了,不宜见人。”
“家人也不见?”
“你爹来了也不见!”
“……那好,儿先告退了。”
吴老太见这小子走了,这才骂道:“尸骨未寒,便来惦记了!混账东西!”
准寡妇也跟着叹了口气:“翘儿听下人谈过,小郎总惦记着东房。”
老杨家院子不小,虽然是患者,可杨长帆到底是嫡出长子,又有悍妇亲娘罩着,自然该住上好的东房,小儿子到底是妾生的,也就是庶子,最多住西房,眼看着也快到成亲的年龄了,听说蠢哥哥归天,肯定要喜大普奔确认一下,这是人之常情,就是太过着急了,好歹等你哥哥死透了不是?
见识到这位弟弟,杨长帆愈发钦佩亲娘的智慧,在丧子这么悲痛的时候,她最先问有没有留下种,这是非常关键的事情,按法理来说,如果有种,那么杨长帆这嫡系一脉,就还在,待翘儿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该有的家产,房间,待遇,都有,弟弟也就不用惦记了。
可如果没留下种,以上的东西就几乎全没了,翘儿一辈子也会饱受欺凌,直接殉夫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当然这些都是封建法理范畴内的结局,吴老太是个敢于钻空子的人,即便丧子心痛,也在须臾之间便给翘儿谋出了更好人生,可谓智勇双全,道德无下限。
“没时间耽搁了。”吴老太知道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偿了自己溺爱孩子的孽债,她当即起身,“我代长帆写休书,捏你几条罪名,事后我会去你娘家解释。”
“娘!!”翘儿死死抱紧了婆婆,“若休了我,我便连死都不如了!”
“孩子啊……”吴老太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没有任何事,比死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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