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郡的声势也很大。那边原有静塞军三千人,颜杲卿增招士兵至一万人,任命李择交、刁万岁等大将,在西门大犒兵马,士气振奋。”
贺兰进明凝目看去,首先留意到的是那字迹,极端正大气的一手楷书,毫不掩饰笔锋中的杀伐之气,铁划银勾,大气磅礴。
贺兰进明动容了,连忙站起身来,道:“朝廷的大军到了吗?”
“莫非是把人口送到河东?”
“那该如何?”
“薛白对守住河北没有信心吗?不是说朝廷三十万大军马上要到了。”
“依你之意,如何做?”贺兰进明问道。
城头上旌旗林立,打的不仅有常山郡的恒阳军旗号,还有太原天兵军、平原静塞军、博陵北平军等等,在风中烈烈作响。
“袁履谦说的不算。”贺兰进明皱眉自语道:“薛白怎不提?”
贺兰至嘉无心仕途,一直以来就留在贺兰进明身边替他打点事务,不同于其兄的好古儒雅,他行事颇有手段。
真定城已在眼前了,城外挖了深深的壕沟,堆起了一道又一道用于阻挡骑兵冲锋的土墙。
他的弟弟贺兰至嘉匆匆从前院赶来,手持两个纸卷,先将其中一份展开在了他面前。
贺兰进明闻言当即点头,道:“好。”
贺兰进明性格儒雅,许多事都是由弟弟帮他做决策,两人从小到大便是如此。
贺兰进明举目远眺,喃喃道:“那是做什么?”
“阿兄,又有檄文了!”
“好字。”
相比于袁履谦的慷慨激昂,薛白这封檄文的字不多,内容却很有力。
再看内容,却是常山太守薛白所传告,自陈已杀叛将李钦凑、高邈,且从河东带来上万精兵,于井陉大破叛将蔡希德,斩首一千三百人。今传檄河北二十四郡,共倡大义。
“阿兄,依我看,我们不能死守在北海。”贺兰至嘉继续出主意,道:“北海地处偏远,若叛军杀来,无路可逃;若官兵平叛,则功劳不显。”
“我们也响应!”贺兰至嘉道:“颜杲卿初至平原,如此迫不及待,想必是他与薛白有姻亲,在朝中有门路,消息灵通。”
南面不时能看到有探马奔驰而过,向城头上挥舞着旗帜。
“怎么不见薛太守?”
“贺兰太守见谅,太守刚见了平原郡来人,马上便来相迎。”
“哦?颜杲卿也来了?”
“不曾,是遣了使者来。”
贺兰至嘉道:“薛太守去迎了使者,却把我阿兄堂堂太守晾在此处?”
“住口。”贺兰进明喝止了兄弟,道:“先安营吧……”
话音未了,远处已传来了高声大喊。
“邺郡太守王焘,特率三千精兵前来响应薛太守!愿推薛太守为讨贼盟主!”
三千余人放声齐呼,声势震天。
贺兰进明转过头看向城门,见那里挂着一排叛将的首级,他不由向贺兰至嘉低声道:“讨贼盟主,倒是比预想中要威风许多啊。”
“原本同是郡守,他一声号令,则二十余郡同时俯首,自是威风。”贺兰至嘉喃喃道:“这是节度使的权力啊。”
“大丈夫生当如是啊。”
听得兄长这般说,贺兰至嘉立即就开始转动心思,他眼珠左右转动了两下,道:“薛白年轻无资历,倒不知有何功劳,能压服诸多郡守?”
“他檄文里说了,击败了蔡希德的兵马。”
贺兰至嘉道:“虚报战功之事,这些年见得还少吗?一個裙带之臣,来往的都是杨国忠那样的人物,最擅长的岂不就是弄虚作假?”
“杨国忠。”贺兰进明抚着长须说罢,摇了摇头,以示对杨国忠的不屑。
由此,在兄弟俩眼里,薛白的形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