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守节犹豫了一下,道:“父亲是不是太过看重他了?先不说身体如何,便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成为医相,不过还是名医者罢了,无权无势……”
方儒扭头看了眼自己的长子,叹了口气说:“你可知为何老二老三可以入仕,我偏拦着你?”
方守节垂头道:“儿子,愚笨。”
方儒摇头道:
“你呀,只能看到皮毛,凡事不能深想一层,若是为官,怕是难走长远。祝公子身体虚弱,可你何时看出他软弱可欺了?祝公子在乌藤山上十几年,下得山来又被祝喜山紧追不舍,你可见他有半分仓皇和慌张?他做事有章法,你莫以为他义诊是为了博名声,若只为名声,他便等在咱们宅子里,诊金和名声自来!”
“可……”
“自幼我便教你识人,要学会觅得良师益友,并非只看那人眼下和来日官职大小,而是身上的长处是否对你有益!祝喜山医相之职也有些年头了,不管他是否有叛国之嫌,你以为他真的目中无人,真将我与田老将军不放在眼中?”
“可他确实未曾医治父亲和田老将军……”
“这两年你们兄弟几人找来多少医者为我医病?可有一人说过我这病能医?想来田蒙也一样,他的儿子们也会各处寻访名医,无果罢了!”
“父亲的意思是……”
“祝喜山并非不愿,实则不能!”方儒深吸了一口气,方守节一手扶着父亲,一手拿起帕子帮方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方儒舒了一口气又道:
“往大了说,想要灭了齐国,并非只要除去我与田蒙这一条路,祝喜山若有心叛国,他大可在医治的过程中慢慢下手,这般直接了断就不怕齐王起疑心?”
方守节点头道:“医相当时说无药可医时,确实不似作假。”
“如今他家的这个孙儿……确实比祝喜山强上许多,若无早些年的仇怨,祖孙二人为我齐国所用,倒不失一段佳话,奈何祝喜山心性不洁,种下恶果,怕是难有善终,那祝公子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一山不容二虎,祝喜山来日走投无路时……”
方守节倒吸一口凉气,可方儒的话还没有说完:“若是祝喜山还有些脑子,理应早早除去这个孙儿,不然……这样的人若是友,受益良多,即便不能,也不可为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