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
轻则鼻青脸肿,重则浑身是血,甚至还有身负刀伤者。
他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赶忙上前为族人们包扎伤势。
这些年张家在宛城确实跋扈了一些,有些族人仗着张家得势,也确实做过一些恶事,但毕竟是少数。
如今楚家得势,形势逆转,楚家人会报复,那些曾经被张家人欺辱过的,也会报复。
这事真论起来,张家说得上是咎由自取。
只是,也确实有那么一些族人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只可惜,愤怒的人群不会有心思去思考其中就里,只是一味发泄私愤。
张兴宗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默默的给每一个族人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些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深夜。
他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正准备离开。
抬头却见一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先是一愣,旋即便认出了对方——是张家的家主,张仁厚。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家主。”
对方点了点头,脸上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倒是显得疲惫。
“兴宗,这些年苦了你了。”张仁厚如此言道。
早年张兴宗的父亲死于意外,族中有人觊觎他父亲遗留的产业,便用了些下作的手段,将张兴宗赶出了张家,而因为使出这些手段的人,算是张家嫡系,故而张仁厚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此刻张家遭逢劫难,寻常人若是有机会自然是忙不迭割袍断义,反倒这张兴宗以德报怨,也难免让张仁厚生出几分日久见人心的感叹。
“都过去了,家主不必介怀,多保重身子,全族上下都指望你呢。”张兴宗由衷言道。
张仁厚闻言,面露苦笑,只是点了点头。
张兴宗与之多年未有见面,也不算熟络,说了些话后,转身便告辞离去。
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张仁厚的心头有些翻涌。
如今的张家众叛亲离,反倒是张兴宗这个被逐出了张家的旁系,愿意施以援手,他不由得在心底好好反思着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而最后,这些念头都化为一声长叹,于他嘴里吐出……
……
“家主,少公子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每次送进去,都会被打出来,小的们是真的没有办法……”
张仁厚方才走到后院,一位衣衫凌乱的家丁端着食盘,便小心翼翼的言道,模样有些惶恐。
张仁厚皱了皱眉头,终究没有心思如以往那般去责怪家丁,只是从他手中接过食盘,低声道了句:“我来吧,你们今日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那些家丁在张家也做了好些年,倒是鲜有见张仁厚这般模样,终究不敢多问,纷纷退下。
而接过食盒的张仁厚缓缓走到了还亮着烛火的房门前,他轻轻扣响房门,低声道:“泉儿,出来吃些饭菜吧。”
屋中并无回应,但透过烛火投射在房门上的影子,张仁厚还是隐约可以看见自己的儿子坐在木椅上的身影的。
他本想推开门,可手落在木门上时,却又有所犹豫。
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泉儿,人这一辈子断不可能一帆风顺。”
“咱们在宛城的资产丰硕,就算全部贱卖,握在手里的银钱,也可保族中衣食无忧,我在禹州尚有旧友,去到那处后,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爹知你心中苦闷,但你还年轻,断不能就此消沉,日后张家还得由你来掌舵……”
房中还是一片静默,并无回应。
张仁厚皱了皱眉头,旋即将手中食盘在屋门前放下:“爹不啰嗦了,吃的给你放在门口,你记得吃。”
“若是一切顺利,三四日后,我们就举族北上,你可别气坏了身子,路上可要遭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