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师长的口吻,以及这对小无相功的了解,让陆寒江更加确定此人的身份,但他面上却露出惊愕之色,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会使本门武功!”
那人却笑道:“自我入师父门下第一天,便扬言要学尽天下所有武功,师父便教了我一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并给我的道名定了一个朔字。”
陆寒江恍然大悟地道:“你,莫非是朔玄师兄?!”
“年纪轻轻便将小无相功练到这个层次,便是十方师弟还在,也得说一声甘拜下风,不愧是师父亲自调教的,”朔玄揭下了易容面皮,露出了一张俊秀清逸的面庞,他感慨道:“他老人家果然还是更胜一筹,不仅脱离了险境,还为逍遥派寻得又一良才。”
不,你师父早就死彻底了,骨灰都被孟叔扬了——陆寒江腹议着,面上却激动万分地一揖到底:“见过朔玄师兄!”
“快快起来。”
朔玄扶着陆寒江的手臂,将他拉起,看着他不无满意地道:“起先我还以为是有人冒认,可这天机和这武功做不了假,小师弟,你来得真是及时。”
朔玄并非没有怀疑有人设局,只是一者,他当年假死逃生做的极为隐蔽,且他当初也不过逍遥派一个小人物,这些年的布置都在暗中,表面上即便被发现,他自认也只是一个值不得这般大场面的逍遥派弟子罢了。
二者,小无相功是逍遥派绝学之一,且修炼难度极大,即便是他自己都只能说勉强练会,这月离风使将起来却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在不得要领的前提下,竟能硬生生仿出他的凌波微步,若没有十多年的苦练,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至于说天机从何而来,为何没有被那孟渊取走,对师父崇敬不已的朔玄,既然已经将北冥子成功逃生当作了前提,自然就可以脑补出五六种师父保全神兵的手段。
也正是这些理由,才让朔玄肯定了,这月离风定是师尊北冥子逃走之后收下的弟子,且亲自教导了多年才有如今的成就,只是......
朔玄看着那天机,面露悲色地道:“小师弟,师父他果然还是......?”
“嗯。”陆寒江只是闷闷地点头。
“唉。”
朔玄满脸痛苦,虽有师兄弟见面的喜悦,但也难掩对师父离世的哀痛,这些年,他很难没有师父其实和他一样逃出生天的希冀,今日得到了师父真正辞世的消息,多年的悲苦一瞬间都涌上心头。
但他毕竟不是当初的少年了,成熟的朔玄只一会便止住了悲色,对陆寒江道:“小师弟,随我回京吧。”
“去京城?”陆寒江佯装吃惊,道:“师兄,师父就是在锦衣卫手里吃了大亏,你怎么还敢在那种地方待着?”
“小师弟,灭门之仇在前,我早已经立下誓言,定要叫那锦衣卫好瞧!”
朔玄怨气满面地说道:“况且,那老皇帝还欠着我们逍遥派公道,若不讨回,师父还有诸位师兄弟,在地下如何能安息。”
说话间,忽地一道人影落下,正是扮作玲珑的皇甫小媛,她此前在寺里暗中观察,见到陆寒江朝着这个方向飞奔而来,便不假思索地也跟上。
朔玄见她露面,即刻将陆寒江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皇甫小媛问道:“你是何人?”
皇甫小媛闭口不言,却是陆寒江出言解释道:“师兄,她是那青梅庄谢小公子的侍女,因那日赌斗输了,便就此跟在我身边。”
朔玄却面色凝重,他道:“此女如此身法,置于此处我观她却捉摸不透,绝不是那普通侍女之流,只怕是刻意潜伏在你身边。”
陆寒江点点头,接着缓缓抽出天机,道:“师兄说的是,那我们这便拿下她?”
“区区一鬼祟之辈,如何当得我们兄弟联手,师弟你且退后,看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