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安长贵,只看到坐在上首的安长贵一言不发,始终没有表态。
“建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军资不足我们筹集就是,干啥要弄什么大索貌阅!”
“是啊是啊,不行我们就向建宁王认输吧?”
不少被清点过土地丁口的族长纷纷说道,他们纷纷表示要向建宁王投降。
安长贵一言不发,吴浩则手按着配剑站起来说道:“你们都说的什么话!?你们以为现在认输,建宁王就能饶了你们?你们以为吐出一点粮食出来,这大索貌阅就不搞了?”
众人低着头,但是有人小声说道:“吐出点田来也是可以的。”
吴浩怒极说道:“你以为这是吐出一点田的问题吗?建宁王这是要我们变卖祖产啊!”
众人纷纷低着头,却没有人敢应吴浩的话。
主座上的安长贵说道:“今日已晚,明日再议吧。”
“贵叔!”杨时忠看着安长贵说道。
“明日再议!”安长贵挥舞长袖,做出送客的态度。
那些提议投降的豪强族长们纷纷露出轻松的表情,他们拱手对安长贵告辞,走到了安家大宅的门口。
只看到安家大宅门口站着十几个手持火把的家丁,明亮火光照耀着大宅大门如同白昼一样。
这些族长们愣了一下,纷纷转头看向送客的安长贵。
安长贵的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天黑难行,就让我安府的家丁送各位族长回去吧。”
说完,安长贵的管家打开了大门,手持火把的家丁鱼贯而出,这下子把整个大街都照亮了。
几个族长的脸色一变,可是他们看到这些家丁腰间的佩刀,又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在众人阴晴不定的脸色中,安长贵送走了这些客人。
不过轮到杨时忠和吴浩要出门的时候,安长贵却命令管家关闭了大门。
“贵叔?”吴浩疑惑的看着安长贵。
安长贵一甩袖子说道:“竖子不足与谋!我们继续议事!”
杨时忠和吴浩回到了大堂中,安长贵阴沉着脸说道:“这帮家伙软弱如羊,我们只需要驱策他们就可以,不需要和他们商议了!”
杨时忠点头说道:“贵叔所言极是,这帮家伙成事不足,只要我们动手了,他们自然会跟从!”
吴浩疑惑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安长贵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看出了吴浩的疑惑,杨时忠说道:“如今郡王和刺史府肯定在盯着我们,贵叔门前必定有建宁王的耳目。”
吴浩的脸色一变,他立刻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所以贵叔让家丁明火执仗大张旗鼓的送他们回去,就是为了让建宁王看到,他们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安长贵狠辣的说道:“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若是我等败亡,建宁王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家伙都是聪明人,到时候必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多人议事,你一言我一句的,又要怎么商议大事!?”
“这帮家伙已经动了投降的心思,我等今日的密谋,明日就有人拿到刺史府邀功讨赏。”
“他们是靠不住了,只有我们三家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
杨时忠摸着胡子,吴浩立刻说道:“贵叔,吴家上下供君驱策!”
安长贵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愿意出这个头,不过建宁王黄口小儿逼人太甚,我等百年的家业,岂能白白葬送?”
安长贵露出一个狠辣的表情说道:“我儿自灵武来信,建宁王本是奉命来陇右道调兵,却在玉门关外遭了回鹘匪徒埋伏,数千的牙兵覆没,只剩下这百余骑冲了出来。”
吴浩是兵备道司曹,兵备道就是刺史府负责缉盗的部门,最了解瓜州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