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都安排好了之后,细想想没有其他疏漏的地方,这才整理一番官袍,深吸一口气踏上自己的马车。
车夫也是他们李家的老家奴了,小声问上一句。
“老爷,咱们真去明珠港?”
“不然呢,跑啊。”
李延宗闭上眼,倦意十足的挥手:“走吧,忠伯。”
“诶。”
叫忠伯的老人催动起马车,末了还是不放心的又说上一句:“老爷,要不要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带着少爷小姐先出海避避风头?”
这是怕东窗事发,朝廷祸连满门。
“这个不用怕。”
李延宗倒是放心的紧:“当年就是大王一力推动的废除株连制,这么多年了,犯下天怒人怨案子的官员又不鲜少,哪有一个连累妻儿老小的,朝廷的法度还是清明的。
太子爷就是再恼、再怒,难不成还能让大王向他让步?要真这样做,这太子当不长。”
主仆二人没再多言,车厢内陷入了寂静,许久后李延宗睁开了眼,撩起帘布向马车外看了一眼。
出城了。
看着窗外的景色,李延宗深深叹了口气。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看到自己主政下的东莞了。
别看清晨迎接的时候李延宗如此自信,但真当这个时刻来临的时候,要说不怕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啊。
这一刻,李延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涉案了。
如果不种芙蓉花的话,他现在本不用提心吊胆的。
可惜啊,他不是李家的家主,他只是家族中的一个后生晚辈,在广东这地界,离开了李家,他李延宗什么都不是。
“亦或者,就连我们李家,也啥都不是吧。”
李延宗放下窗帘苦笑一声。
现在的广东,可不是他自小长大那个记忆中的广东了,这地方,虎踞龙盘,掺杂了太多太多的各方利益。
在看不见的无尽暗流裹挟下,像他们这种人,注定只是被裹挟着向前走的,没法做出任何自主的选择。
车队一路南下,行进到傍晚时分的时候,寻了一处客栈暂时歇脚。
这客栈并不荒僻,相反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东莞是富裕啊,这村野郊外,竟同样有如此多的往来之客,还有外夷。”
陈景和感慨了一声,就事论事的夸赞一句:“廷益,我小时候和妹妹偷跑离家到过一次广州,那时候广州也很富裕,但也只是城中繁华,城外和内陆没多大区别,就只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荒野,可是你看现在的东莞。
宽阔的官道上,这一路多少家客栈酒肆,就咱们中午过的那一段路,竟然还有两三家青楼,开在城外的青楼,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东莞往来的客流量大,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四墙之内,另外就是治安好,强人贼寇之流已经被打击的没有了。
这都是成绩啊,不能抹杀掉。”
于谦跟着点头:“明珠港开埠还是有积极一面的。”
“积极归积极,但如果不合法的话一样不可容忍,犯罪之花再好看也只是刹那芳华。”
陈景和侧首看了一眼身后十步外面容发白的李延宗,冷哼一声。
“这朵花,该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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