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是大不假,但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老朱家的人要当官,原先的官怎么安排。”
坐在夏元吉对面的严震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在咱们南京做官的,谁没个三亲六故,平素里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若说想不得罪人也不现实,再想想吧,实在不行,直隶那么多个府,不一定非得安排在南京嘛。”
“皇帝这次伸手要官,摆了明是打算借着自己监国的机会搂权,放在南京起码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扔出去?那岂不是更和了他心意。”
邵子恒说道:“话说回来,七品在南京,顶了天也就是做个类似照磨的绿豆官,天天看个档案罢了。
可要是放到地方上,哪怕是直隶府,做个地方县里的掌簿那是绰绰有余,再远点做县令都行了,这次的安排可是六七个人,咱们总不能给皇帝六七个县由着折腾吧,所以说,还是留在南京省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几人出现了明显的分歧,胡嗣宗更是头疼。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来和大家伙商量,还不如自己拿主意呢。
“杨溥,杨溥。”
一直忙活的杨溥听到呼喊,总算是抬起了头。
胡嗣宗叹口气:“办公司是你负责的,你说说看,现在南京周遭这一片,哪里有合适的空缺能给安排出去的。”
“现在哪有官缺,直隶早都满额了。”杨溥随口一说,而后一拍脑门:“还真有一个地方能安排。”
“哪里?”
“年初的时候,咱们不是计划在松江府多开一个口岸用于满足海贸需求吗,只要将华亭县和上海县合并,再设立一个直隶府出来,那就能多出很多个官缺,干脆把他们安排去上海拓荒吧。”
一群人彼此对望,都乐了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既然南京不能安排,又不能安排到特别重要的直隶府,那就发配边疆吧。
而新的上海府在此刻的直隶各府中,毫无疑问是‘边远地区’。
“先就如此安顿吧。”
思来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胡嗣宗便采纳了杨溥的建议,在征询过众人的意见后,告辞离开。
胡嗣宗走后没多久,公事房里的众人也相继离开,杨溥将桌上的奏本一一码放整齐,摇头一叹。
真是圣心难料,这陈云甫选谁不好,偏生选朱允熞来做这个监国。
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