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住廖克常的小臂往衙门里走,行走间言道:“辽州大战方止,到处都在忙着战后重建,本辅也是愁的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道这千头万绪如何善理,廖司长能带着那么多同僚官左前来援建辽州,本辅这心里,是一千个感激一万个开心啊。”
两人又寒暄着几句,进到明堂之内分了宾主落座,廖克常就马不停蹄的打袍袖中将一道题本取出,双手呈递到俞以丰的桉首前。
“俞阁老,这是下官这次来辽州前与各部财司、央行一道草拟的辽州经济发展草纲,您过目。”
俞以丰打开看了几眼,脸上浮出笑容来:“廖司长舟车劳顿,这公务的事还是明天再聊吧,这份草纲本辅一定看,不过今天总得先给本辅一个机会,让本辅略尽地主之谊吧。”
“那真是叨扰俞阁老了。”
廖克常道了谢,随后便在俞以丰的安排下,被侍者带去驿舍更衣。
人一到,廖克常的副手就随口闲白一句。
“司长去见过俞阁老了?”
“嗯。”
“感觉如何。”
廖克常泡上一杯热茶,微微摇头道:“说不上来,但是感觉不太对劲。”
副官一怔,不解言道:“何意?”
“俞阁老躬耕辽州十几年,辽州能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局面,虽说是当年禹王陛下耳提面命钦定的国策纲领居首功,不过俞阁老实践多年,搞经济的本领不比咱们差,我今日拿出的这份草纲内容俞阁老一眼就能看明白。
适合不适合,当场就能说出来,一句话的事而已,可俞阁老偏生就要拖到明天去,所以我感觉不太对劲。”
副官听后失笑:“这有什么的,咱们今天才刚来,俞阁老作为东道主接风洗尘不聊公务是很正常的事啊。”
“再者说了,现在辽州这地界,什么事也不再是俞阁老这位曾经的辽东经略使说了算,头上还有个辽王呢,俞阁老就算是想准,也总得和辽王汇报一下吧。”
廖克常思忖片刻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大概是我太敏感了些。”
言罢不再纠结此事,安心收拾此行带来的行礼和一应生活用度等物。
而此刻的俞以丰则带着这份草纲到了常茂在辽阳城的临时行辕。
辽王宫还没修建好,常茂住的地方,还不如俞以丰的首辅官邸呢。
“这份草纲,俞相什么意见?”
常茂不懂经济账,看了一眼后就还给俞以丰,问及后者的态度。
俞以丰缓缓吐口道:“策是好策,但还是有讨价还价的地方。”
讨价还价?
常茂愣了一下,有些惊愕的抬头道:“孤欠大王和国朝一亿国债,这都是真金白银如何讨价还价。”
“债是不能讨价还价,但是这还债的方式,还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俞以丰言道:“无论是辽东还是新纳的三韩之地,都是物饶丰富之地,现在看不出来,将来真等到中州的商号遍地开花,每年咱们辽州的国有资源流失就很严重了,因此,还是要讨价还价一番,争取把损失降低。”
“真能谈?”
“事在人为嘛。”
常茂便笑道:“俞相不愧是禹王亲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你可是越来越像禹王当年做首辅时的样子了,不过,让你这个学生和当年的老恩师打擂,孤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俞以丰作揖道:“大王恩赐臣为平国公、内阁首辅,臣就应该为大王、为辽州的民生考虑,禹王是臣的恩师不假,这事上,臣也要为辽州争取。”
常茂赞道:“卿实为君子也,既如此,这事,孤就全托于俞相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