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镇往西二十里,一条十字路口处,正愁云惨淡,凄凄惨惨戚戚的卢家车队里,卢怀恩掀起马车的帘子,回首眺望卢家镇方向,非但不见伤感,面上却有些冷意。
“麒麟侄儿,没事了。”
随着卢怀恩一声话,这马车的暗格之中,钻出一名男子,正是昨晚李肆见到的那个所谓卢麒麟的信使。
不曾想,他竟然就是卢麒麟本人。
“麒麟侄儿,你说,这伪燕皇子是否故意使诈?他就不怕老朽去找你告密。”卢怀恩皱眉道,他之前为了保命,说出卢麒麟的两万军团的战略意图,本来他都做好被灭口的准备,结果那伪燕皇子居然大度的允许他们离开,而且还可以携带一定的财物。
这种天字一号的大傻子,还真是少见。
“未必是诈,此人或许是不想太过得罪世家门阀,我卢氏虽然没落了,如果今日这李存肆对我等斩尽杀绝,日后若与其他门阀世家相争,对方必然决死相抗,如此做人做事都留一线,其胸襟度量的确非一般人所有。”
那卢麒麟此时却有另外不同的看法。
这一点,连卢怀恩都不得不承认此子竟是有如此大志向的。
合着他们卢氏一群人,就是对方在千金买马骨啊。
“可是,麒麟侄儿,如今那李存肆既然知晓你会率军从雁回山南下,必然有所防备,雁回山那边山路难行,一旦他决定在那里伏击,于我军非常不利啊。”
“呵呵,伯父放心,绕路雁回山只是我的一个计划罢了,但我此次之所以甘冒奇险,也要化身信使前来,不止是探听卢家镇的虚实,更是想了解溪山县城以及李存肆此人。”
“昨日我虽然扮作伙计,只从那溪山县城外走了一遭,便知道这座县城极难攻克,可惜,可叹,如此宝地竟然被这李存肆给占据了,我想当年太爷爷之所以要将卢氏五房安置于这鹿鸣北山脚下,看中的就是此地的地形。”
“这么说吧,伯父,即便是以我那两万兵马,也轻易攻不下这溪山县城。这李存肆,真是好大能耐,短短一个月间就从无到有的打下如此基业,可惜,吾辈道不同不相为谋。”卢麒麟感叹一声,现在他想想溪山县城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投石机,都觉得头皮发炸,强攻,傻子才强攻。
思索片刻,卢麒麟沉声道:
“伯父,我想以奇兵突袭卢家镇。”
“啊!为什么?”卢怀恩一愣,这不是那脱裤子那啥吗,你若真的想取卢家镇,那么无论如何,他在昨天也不会献城啊,这一来二去折腾个什么?
“伯父,不一样的,这李存肆,善守,溪山县城被他打造成了一个铜墙铁壁,若我一开始就抢下卢家镇,那他就不用分兵守卫卢家镇。以溪山县城那等防御阵势,我得付出至少五千人的伤亡,没准也才熬死对方数百人。”
“但现在,因为我们放弃卢家镇,李存肆不得不派兵驻守,我计算了,那守城的将领一个叫典韦,一个叫秦琼,所统领的精锐士兵有六百,余者一千五百人全都是新兵。”
“伯父可知这两千兵力若是放在溪山县城,那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可是在卢家镇,纵然有城墙,我以两万大军围攻,旦夕可下。”
“这样一来,溪山县城的守军会大幅减少,且因为我军大胜,敌军大败,士气低落,如此,才是攻城的上策。”
听着卢麒麟一番解释,老头子卢怀恩豁然开朗,哎呦,果然这战阵沙场之事,不是他这等文雅博学,风流倜傥之人玩得转的,他这侄儿,真乃卢氏麒麟儿。
有名将风采啊。
一番操作,竟是将那也算人中龙凤的伪燕皇子给算计得如木偶一般。
快意哉!
果然天眷我卢氏!
卢氏当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