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模棱两可地应了声。
刘恭不想让陈平置身事外,又说了句,
“我又被太皇太后拘禁起来,出不了宫了。”
陈平“嗯”了一声。
刘恭见陈平不冷不热的样,干脆就下了一剂猛药,
“我快当爹了。就在这一月半月之间的事。”
陈平被惊到了。宫里并无女子怀妊,刘恭说的,很有可能就在他出入频繁的恒山王府内。
不过,刘恭频繁进恒山王府最多不过两月,妇人怀妊,得差不多十月才行。那恒山王府,就很有混淆天家血脉之嫌。
刘恭见陈平还是不相信他,就补充了一句,
“朕登基前,曾经与不疑在宫内戏耍,然后他身边的一小厮引起了朕的注意。
那小厮生得唇红齿白的眉清目秀的。每遇到朕与他说话,他总是旁征博引对答如流,不要说朕身边的这些个木头比不过;在策略上,甚至不比朝中的大臣逊色。
然后,朕就偶尔留他在身边磨墨伺候。
等到有一次,朕完成了父皇对朕课业的考察回到住处时,一不小心发现了他竟然是个女儿身。
然后,我们就有了那些个事,她有了身孕。
那时候朕的父皇是知道的,可是朕那时年龄太小,父皇怕此事会影响到朕的声誉,就把她送到了朕不疑兄弟的母家秘密地养起来了。
再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不疑被封了王,开了府。等到朕与隐娘的事有眉目得了自由后,他就告诉我朕的孩子的阿母现在正挺着大肚子在他府上。”
陈平明白了,敢情刘恭是颠颠地期待着当爹去了。
他这是想让自己在吕雉面前说情,接那母子进宫然后安全待产吗?虽然难度极大,但是事关皇嗣,那母子俩又得过刘盈的庇护,刘恭也开了口,自己怎么都得尽全力去做才是。
为稳妥起见,陈平僭越了一句,
“不知恒山王府里可有歌舞伎人受过陛下格外的垂青?”
刘恭没有说话,但他脸上泛起了红霞,神色有些暧昧不明。
陈平明白了。这事难办了。
陈平面有难色,再问了句,“不知她们可有得了结果的?”
刘恭有些羞涩地说了句,
“朕也不知。好像有,也好像没有。这些事,通常都是恒山王在为朕打点着。
朕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拘禁住了。”
陈平心里知道恒山王刘不疑这是在作死有方。除了那个从宫中出去的,其他的伎人,与男子间的关系本就没法保证纯正,混淆皇帝的血脉,本就是一滔天大罪。
陈平只给了刘恭保住那宫人及其腹中孩儿的承诺,然后就匆匆地赶往长乐宫拜见吕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