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刘如意的事上再宽容,还是熄不了他们对权力的欲望,都在等着最致命的一击。
曹参接着说道,“陛下仁孝,是天下人的福气。
可是,陛下,臣当年虽然因为高祖皇帝批评你‘仁懦’而当廷据理力争。可是臣的心里还是觉得为君者,处在当下这个内忧外患的非常之世,还是得拿出非常之手段,才是对天下人最大的仁慈。
陛下,臣虽然觉得陈平有时很有些无状,可是他有句话说得很对,把那些个最纯正的儒生拉到塞上戍边,他们的那些个对内无比苛刻的唇舌之争,拉到塞上去,根本无用,他们的脑袋还不够人家切萝卜的。
高祖皇帝为陛下除去了最扎手的刺,还请陛下不要把隐患留给后人的好。”
刘盈拉着曹参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刘盈差不多算是陈平看着长大的,他的这个态度陈平再熟悉不过,就等同于在告诉大家伙,他不认同曹参的这话。
陈平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年刘邦最失策的,莫过于把刘盈交给叔孙通这样的大儒来教导,仁义是有了,可是治理天下的智慧,却是缺失了一大块。
陈平当年的老师虽然也是儒者,但是他却是遵循着孔子入世的人生哲学,以入仕为天下人的己任要求自己和弟子们,很合时宜,并不像叔孙通那样有些脱离了人世间。
叔孙通他自己圆滑得没边,可是却把圣人的道德水准成功地让刘盈不加甄别地接受了。
曹参无奈,只得松开了刘盈的手,对他说道,
“皇子是陛下的底气之一,还请陛下爱惜好众皇子。让有心人因为陛下有正宗的继承人而有所忌惮为好。”
刘盈这才“嗯”了一声。
曹参差不多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失望,不过他还是尽心竭力地把想要说的话都交待了,
“陛下,当年那些个选择追随你和皇太后娘娘的臣子,现在也都是对你忠心耿耿的。
长安城还不存在的时候,臣记得,就在栎阳宫中,高祖皇帝宴请众人时就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望陛下就算为了那些舍生忘死携全族追随于你的臣子们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曹参再没有说话。
陈平看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