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众。”
王子友大骇:“那该如何是好?”
“巴明,率这一百人结阵,”方兴持剑在手,又叮嘱道,“只可守,不可攻。”
言罢,敌军已杀到近前,巴明挺戟当先,早戳翻几个大野喽啰,其余众贼见此彪形大汉扎手,倒也不敢硬攻,只是将使团围住。
方兴见这些贼寇装备简陋,且多面有菜色,便知其实力有限,奈何寡不敌众,如果僵持下去,己方并无胜算,倘若对方再啸聚更多人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身旁,鲁国大夫及其手下已如惊弓之鸟,自是指望不上,王子友和伯阳还能保持风度,却也一筹莫展,毫无办法。方兴虽得申伯诚所赠《握奇经》里所载的玄妙阵法,但此时如何操练得及?
见贼势渐紧,方兴不由仰天长叹。
“难道说,我方兴突围出彘林,逃死于楚境,未曾死于疆场,却要亡在这宵小蟊贼手中么?”
正在此时,只听远处鼙鼓大动,烟尘飞扬,趁着月色,又见旌旗飘扬。
“贼军增援又至也!”鲁大行人面如死灰,已是待毙模样。
“我看未必,”方兴反倒镇定,“你看那旌旗齐整、鼓金嘹亮,大野贼不过是草寇而已,哪有此般作风?”
王子友忙问:“莫非是救兵来也?可这夤夜之间,哪里兀地来这许多军马?”
方兴亦不解,问鲁大行人道:“你可知鲁国军队之袍甲,皆是何等颜色?旂常大旗之上,绣得都是何种纹饰?”
大行人颤颤巍巍,道:“大周商赤,鲁人乃周公之后,亦是尚赤……至于这旂常纹饰嘛……”
见主官支支吾吾,显然不通兵事,其手下有将官忍不住答道:“上军纹绣者为蛟龙,中军纹绣者为虎豹,下军纹绣者为熊罴。”
方兴大喜,见来军渐近,正是红旗红甲,旌旗上纹绣的正是熊罴模样。
“下军来也,救兵来也!”鲁营内传来一阵欢腾。
贼兵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那还顾得上劫掠眼前的大周使团,纷纷作鸟兽散,夺路而逃,钻回大野泽中去也。
巴明杀得眼红,正欲拔腿追赶,被方兴赶忙劝住,这才悻悻作罢。
王子友虚惊一场,这才略微回过神来,问鲁大行人道:“承蒙贵国军队相救,只是不知这下军主帅,是何人担纲?”
大行人想了许久,方答道:“照例,当为下卿公叔夨所领,只是……只是……”
王子友略有皱眉:“只是如何?”
“陪臣今日动身前来郊劳之前,下卿公叔夨正在与鲁侯、上卿公子元一道,在曲阜准备迎接天使大驾。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知大野泽之军情,又如此迅速赶来?”大行人言罢,依旧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王子友点头沉吟,方兴自然也发觉了其间蹊跷。照理说,鲁国下军若要从都城曲阜发兵到此,即便是急行军,也须赶在轻车简从的大行人前开拔,难道,公叔夨早已得知大野贼今日之动向?细细思之,不禁背后发凉。
众人惴惴不安间,鲁国下军已到近前。
尘土落定,只见火把四举,早有一将从夜幕中快步走出。
“他是公叔夨?”方兴看不清对方相貌,“为何如此眼熟?”
也就瞬息之间,来将已至近前,单膝下拜:“末将救危来迟,甲胄在身,不得施以全礼!”
众人定睛一看,这才皆送了一口气,原来下军统帅哪里是下卿公叔夨,分明是鲁侯敖的长子、周王静废长立幼的牺牲者——长公子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