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铜针和丝线将镐丁卯的伤口缝合,蒲无伤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茅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哗动。
杨不疑正在气头上,转头喝道:“何事惊慌?”
门外有钜剑门弟子慌忙来报:“钜子,有一小队虎贲士兵接近……”
杨不疑一怔:“虎贲士兵?多少人?”
“足有十余人。”
“十余人,倒也不难对付,”杨不疑沉吟道,“他们是在巡逻么?”
“非是巡逻,似乎像是直奔此地而来。”
“甚么?”蒲无伤大惊,望着杨不疑,“难道说,我们的藏身之地暴露了?”
杨不疑斩钉截铁:“不可能,此地只有你我在场数人知晓,如何暴露?”
“血迹?”蒲无伤猜测道,“会不会是镐丁卯的血迹把他们引过来的?”
“这亦不可能,”杨不疑不安搓了搓手,“我不可能犯此愚蠢之错。”
“那该如何是好?”蒲无伤有些惊慌。
“除非是他……”杨不疑面露杀气。
“他?谁?”
“知道我们栖息之处的还有一人……”
“你是说,方老弟?这是他安排的藏身处,难道他泄了秘密?不可能……不可能……”
蒲无伤吓得倒退数步,他不愿意往坏的方面去想。难道说,阿沅被捕把方兴也给连累,对此二人施以酷刑,方兴受刑不过,故而招供吗?
杨不疑面凝似铁,不置可否,只是吩咐众弟子道:“诸位隐住身形,埋伏在茅屋四周,带我下令,便格杀这些兵士!”
“遵命!”众弟子领命,皆刀刃出鞘,如临大敌。
蒲无伤心快跳到嗓子眼,他能感受到杨不疑的杀气——
钜子自从下太岳山来,一直都保持克制,不愿乱杀无辜,至今也还未曾伤得镐京城人命。可看今天这架势,杨不疑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对周王师兵戎相见的地步,即便他们是恩师厉天子曾经的子民,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杨不疑将钜剑紧紧擎于手中,弓身伏于柴扉之后,从门缝中往外观瞧。
蒲无伤七手八脚将伤员镐丁卯包扎完毕,也猫在义兄杨不疑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虎贲卫士越来越近,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杨不疑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接近扭曲。
很快,蒲无伤也看出来,前方的虎贲王师似乎不太寻常。
事情似乎远比自己想象严重,或许方兴并未屈打成招,恰恰相反,带领这队人马前来“缉拿”的首脑,正是方兴本人。
“方老弟如何亲自带队前来?”蒲无伤战战兢兢。
“我如何知晓?”杨不疑咬着牙,冷冷补了一句,“如若他真的要对你我不利,那边让我手中这柄钜剑去问问他的脑袋!”
蒲无伤突然打起寒颤,牙齿不住地发抖。
眼看杨不疑及其钜剑门徒便要群起而战,虎贲卫士却突然在茅屋之外停了下来。
他们似乎并非来抓人?
紧接着,方兴走出队列,朝柴扉方向拱手道:“请问,蒲神医在否?”
蒲无伤刚要答话,杨不疑赶忙伸手相拦,连连摇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门外方兴见无人应答,继续问道:“请问,神农派蒲掌门是否在屋内?”
对方换了称谓,语气毫无敌意。
门内,蒲无伤没了主见,以目示义兄,心里倒有七分想出门问清情况。
杨不疑的警戒心却丝毫不减,长吐了一口气,小声道:“他或许不知我与众弟子在屋内,你便如此这般……”
蒲无伤将信将疑,但他没有别的选择。论临敌应变,他不得不相信杨不疑的经验。
“蒲兄,”方兴毫无去意,反倒要向前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