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迤逦向前,对于未来的战斗,舒参心中没有答案,只得随机应变。
随着孤军越来越深入,眼前逐渐出现几支小股蜀军,也就几十人规模,在林间执勤站岗。
屈轸心痒难耐,蠢蠢欲动,准备主动请缨与他们战斗,却被舒参拦住。
见众人面露不解,舒参劝道:“稍安勿躁,大事未成,切勿打草惊蛇。”
屈轸面露不悦,身后的其他小将们却开始骂骂咧咧起来,皆道:这些蜀贼羸弱不堪,不让征战,实在难熬地紧。
舒参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继续挥兵让大部队绕道行进。
越往前进,眼前的蜀军阵营越来越多,他们贪婪地在林荫之中躲避着炎夏的烈日,哪里会想到敌人离自己已然越来越近,都未作防备。
舒参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必须安抚好随军小将们的情绪,于是索性往密林深处行军,穿林海,越沼泽,活脱脱成了一个个泥人。
渐渐地,楚军中出现了窃窃私语——
“我们为什么要听徐国人号令?”
“徐国元帅让我们钻狗洞,难道我们也要钻吗?”
“有战不打,躲躲藏藏,太过窝囊!”
屈轸也听到风言风语,他虽心中也不忿,但身为楚将,他还是选择相信舒参的判断,传令下去让手下闭嘴。
舒参充耳不闻,心中则如明镜一般。想让楚国人激发出以一敌十的战斗力,就必须压抑他们的斗志,用用激将法也在所难免。
而何况,他带队入华蓥险道是为了胜利,可不是为了逞匹夫之勇与蜀国人火并。
又行进了数里,透过黄昏林间的余晖,舒参终于看到了蜀军大营。
不出意外,鬼午确实是个懂得享受的权奸,他高筑祭台,身旁莺歌燕舞,围绕着数十名歌舞蜀女,很是惬意。
舒参见状也是心里打鼓,暗忖道,此人残暴荒淫,却为何如此得军心?但他不敢轻敌,小心翼翼地思索着破敌之策。
屈轸凑上前来,摩拳擦掌:“舒元帅,敌军就在眼前,该如何作战?”
舒参摆了摆手:“撤离此地!”
“撤?不打了?”屈氏三俊和夔氏五杰接近崩溃,不知说什么是好。
舒参忍俊不禁:“让你们撤就撤,切莫违抗将令。”
屈轸很是无辜:“舒元帅,撤也得有个由头吧?我五千联军将士风餐露宿,急行军来到此地……”
舒参笑道:“正因为众将士辛苦,这才让众人歇息一夜,等待明日进攻。”
“这是要打?舒元帅不是说笑?”
众小将听闻舒参已下定要决战的决心,皆是欢呼雀跃。
舒参知道军心可用,便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所有将士都要扎好火把,越多越好。还有,此次带来的唯一辎重便是油桶,每十人队分走一桶,我自有妙用!”
“遵命!”众将领命,虽不知为何要用上这么多的火把,但还是各自分头而去,依计而行。
次日三更,舒参见蜀营已然偃旗息鼓,又观林间大雾弥漫,便知时辰已到,下令让五千联军将士饱餐一顿,准备进攻。
“夔氏五杰。”
“末将在。”
“命汝等绕道前往西部营区,那里草长雾中,正是伏兵好去处。汝等只需摇旗呐喊、虚张声势,不可交兵。”
夔氏五杰为难道:“怎么?还是不能打?”
舒参道:“不是不能打,是不急着打,待到东面火起,便可袭营。”
夔氏五杰这才释怀,率领一千五百名楚军前往指定地点埋伏。
舒参又对屈氏三杰道:“汝等前往东部营区,务必消灭蜀国守军,把寨门打开。”
屈轸迟疑道:“禀舒元帅,这东营……里面可都住着猛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