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鬼午只是一介巫师,但他铁腕治军,攻守进退间还是颇得用兵之法。
舒参心中暗忖,此人刚接管蜀国大军,便毅然决然地处决了右丞相,可见其手段之强硬。早听闻当今蜀王年老昏聩、懦弱失权,国内政事由左、右丞相把持,十几年前贤明的小兮丞相被满门抄斩,便是得自于鬼午和野瞳合谋。
而如今,野瞳因青铜神树被毁而受戮,朝政显然尽归鬼午所有。而其麾下尽得三万蜀军主力和一万鬼卒,其势力如日中天,在蜀国国内算得上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显然,此人比野瞳难对付得多,这对徐、楚联军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舒参不由后怕,幸好昨日屈破败犯颜劝谏熊徇,这才没有追击野瞳穷寇,否则楚军若武断地孤军深入,怕是会与鬼午撞个正着,那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对面,鬼午开始展现其军威,先是用三万蜀军摆开各种阵势,接着是一万鬼卒齐声喊着诡异阴暗的口号,便如阅兵一般,在江州城前晃荡半日。然而蜀军固然耀武扬威,却似乎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的意愿,午后,便退后五里安营扎寨,偃旗息鼓。
舒参看到对方如此诡异的行径,突然有强烈的预感——鬼午似乎并不想打战,或许和谈还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但是和谈和和谈不一样,只有在战场上赢得越多,才能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利益,舒参对此深信不疑。
这边厢,楚国几员小将见鬼午退兵,还以为是对方怯战,再次跃跃欲试,请求主动出击。
屈轸对熊徇道:“禀君上,这鬼午是个弱不禁风的神棍,其虽然残暴,且擅长蛊惑人心,但论行军作战嘛,能力怕是连野瞳都不如,有何惧哉?”
夔孟亦在怂恿:“君上,前日野瞳那么强悍,不照样被我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依我看,蜀人都是银样镴枪头,毫无需要担忧!”
熊徇本与屈氏三俊和夔氏五杰年纪相仿,此时也被怂恿得热血沸腾。但他并不急于表态,而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老将军屈破败。
屈破败摇了摇头,道:“君上,非是老朽胆怯,如今蜀军势大,绝不可掉以轻心。”
熊徇略有不快:“老将军此话怎讲?”
屈破败劝谏道:“前日大破野瞳,一则因为野瞳轻狡无谋,二来也是趁他们被毒物反噬之虚,这才大克。我观鬼午治下,蜀军旌旗齐整、行伍肃列,比野瞳还大有过之,难以速胜,还需从长计议。”
见老帅不为所动,屈氏三俊和夔氏五杰脸上皆有失望神色。
熊徇似乎还不甘心,又转头来咨询舒参意见:“舒元帅,贵军意下如何?”
舒参微微笑了笑:“敌军前日大败,今日居然未伤元气便卷土重来,绝非易战之辈。且我军所恃者,乃是江州城之固也,稳守尚有胜算,频繁出击只怕会招致被动。”
熊徇半晌无言,总才悻悻点头:“既如此,我等尚有数月之粮,便再稳守数日,以觅战机罢!”
屈轸和夔孟虽然不爽,但军令已下,只能退回本营养精蓄锐不提。
回到营中,舒参心中反倒深感焦虑——徐军远道而来,离开国土已然两月有余,军心不稳倒在其次,只怕此次徐国与楚军结盟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周执政者耳中,这对徐国的韬光养晦并非利事。
徐国不臣之心早已有之,但舒参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理,故而他始终劝徐翎低调行事,几年前跟随周王静御驾亲征东夷,更是极尽谄媚之能事。
既如此,这仗徐国虽然与楚国联合,但是结果定然不能对己有利。只有让大周从中尝到甜头,徐国方可无咎,但这目标要如何达成,舒参心中没底。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敌军营中突然鼓乐大作,鬼午竟然发动强攻,派出了几乎所有部队围攻江州城,这种进攻态势可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