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归美景,二人还是要寻路径进山。杨不疑有了三次舟楫经验之后,日渐艺高人大胆起来。
他对蒲无伤道:“老弟,我们没时间再扎筏子也!”
“所以呢?游过去?”蒲无伤可不会水。
“独木舟!”
杨不疑二话不说,就抽出钜剑,蓄内力斩断一颗合抱粗细的大树,砍头去尾,在树干上给蒲无伤挖出一个位置,而他自己则横跨在独木舟上,用粗枝作杆,便下水绕溪而去。
幸而溪水比起江水缓和许多,不多时,二人便到达净坛峰脚下。
“看,玉石大道!”蒲无伤看清前路,不由得叫出声来。
好家伙,净坛峰的山路竟然是用玉石砌成的石阶,从山脚绵延到山巅,蜿蜒曲折,如同一条玉带,又宛若夜空璀璨的星河。
任凭杨不疑见多识广,也震撼于如此奢华的山路步道。
“早听闻蚩尤称雄之时经略东南,遍集天下之珠宝美玉,”钜子叹道,“今日一见,古人诚不我欺也!走,上山,巫教总坛会更让我等大开眼界!”
此时已近日中,二人精神大振之下也不觉疲乏,便含过怯瘴草药,沿玉石之路向上攀援。只不过,杨不疑担心路上有巫教暗器机关,蒲无伤也担心玉石湿滑难行,皆小心谨慎,步履甚慢。
越往上行,玉石大道渐渐若隐若现,这倒不是因为山中之人有意为之,恰恰相反,这正是因为此路久无人行,故而杂草荒芜。
待到日落西山,杨、蒲二人总算到达山顶,只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数里见方的玉石建筑群出现在眼前,在夕阳映射下璀璨夺目。
蒲无伤叹道:“说来也奇,这净坛峰真如仙境一般,身在山下时,云雾遮蔽其顶;而身在山顶时,则天朗气清、云雾尽在脚下也!”
杨不疑点头无语,很快就锁定了主建筑所在,他寻路往一座三层干栏式宫殿而去,沿途还不忘抚摸着立于逵道两边的玉人、玉马。蒲无伤紧随其后,左顾右盼,目不暇接——巫教怕是把全天下的玉石都搬到这里了罢?
他轻推正殿宫门,“轰”地一声,半扇玉门刹那坍塌,摔在玉石阶陛下,瞬间四分五裂。
“趴下!”
杨不疑一边朝蒲无伤喝道,一边举起钜剑护体,弓腰倒退数步,看样子是在提防殿内有暗箭机关。小心驶得万年船倒是不假,但他总如此小题大作,未免太令人心惊肉跳。
“蒲老弟,看来我的猜测不错!”钜子见一切风平浪静,面露喜色道。
“如何?”
“这巫教总坛看起来已然荒废多年,看来巫教定然已名存实亡!”
“何以见得?”蒲无伤不太相信。
“你看这殿中积灰,”杨不疑用手指四处刮着,地面、祭台、神像,“少说也有百余年无人打理也!”
蒲无伤将信将疑,但殿内的破败景象倒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此时夕阳已落,二人生火照明。如果说殿外的玉石大道因雨水冲刷依旧崭新如故,那这殿内由于密封已久,故而被积灰涂抹上一层暗色。
看着巫教总坛如此荒芜,蒲无伤宛如隔世,似乎想到他当初刚上神农顶的场景——巫教与神农派,这两个都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原始信仰组织,如今都已成昨日黄花一般。
蒲无伤皱眉道:“这么说,追逐我神农派的那些刺客,不是巫教中人?”
“然也,正是商盟假扮,”杨不疑忍俊不禁,“可笑的是,商盟怕是连巫教总坛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何以见得?”
“若是商盟知道这个满是宝玉堆砌的净坛峰,就凭那些见钱眼开之徒,还不早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玉阶玉路、玉人玉马、玉宫玉殿全给搬空咯?”
言罢,兄弟俩开怀大笑。经过两日一夜的辗转,终于到达心心念念的巫教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