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分外眼红。
哭了好一阵,芈芙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她一把推开方兴,又羞得小脸通红。
“你伤了熊徇的心了,”姜艾冷冷道,“你怀疑他要趁乱攫取楚君之位?”
“没,没有啊。”芈芙一脸无辜,她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什么话。
“你的怀疑倒没有错。”方兴的话毫无波澜。
但对芈芙而言却是晴天霹雳。“什么?”
“熊徇给他的亲兵队配的利刃,并非来自楚国武库,而是商盟,”方兴看了两位姑娘一眼,“包括上次赠给屈老将军的佩剑,也非凡品。”
“什么意思?”芈芙一时听不出这有什么大不了。
“商盟?”姜艾接过话茬,“熊霜曾说,熊雪之所以不敢害他,是因为商盟把铜绿山委托于楚君的缘故。”
方兴微微点头:“可为何装备这些青铜利刃的,不是熊霜,也不是熊雪,偏偏是熊徇?”
“什么意思?”芈芙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竟然插不上嘴,“为何芙儿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也就是说,与商盟勾通之人根本就不是熊霜,而是熊徇?要保全熊霜,而让熊雪反心毕露之人也是熊徇?我就知道他早有图谋!”姜艾似乎言之凿凿。
“艾姐姐,你怎么也怀疑四兄?方大夫,你也是?”芈芙婆娑的泪眼露出不可思议神色。
“猜测而已。”她的呆头鹅和艾姐姐异口同声。
“这不可能,芙儿不听!”芈芙紧紧捂住耳朵,一转身不见人影。
远处,战场形势也因为熊徇的加入而峰回路转。熊雪属下固然勇猛,但刚才与熊霜正规军的拼杀过后已到体力极限,面对生力军锐不可当的利刃,很快败下阵来。
“撤!撤!”熊雪见势不妙,掉头便要撤回新渐城。
说时迟,那时快,熊徇手持长剑,不顾一切朝自己二哥挥砍,一剑便把熊雪随身多年的宝剑斩断。换做平时,熊雪倒是可以空手夺白刃,但四弟手中长剑锐利无匹,他哪里敢硬接。
熊徇虽剑剑意在夺命,但他的格斗术实在不敢恭维,熊雪只顾狼狈躲闪,却也暂时无性命之虞。
“四弟,你疯了吗?我是你二哥!”熊雪怒吼道。
这边厢熊徇杀红了眼,也不答话,只是一味挥砍;那边厢熊雪一分心,竟被砍伤手肘,血流如注。熊雪偌大个汉子,吃疼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熊徇举刀还想再砍,只听耳后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别,别杀他!”
“芙儿?”熊雪大喊。
不知何时,芈芙竟匹马闯入阵里来,直冲到兄弟俩跟前。两侧依旧是厮杀得难解难分的三方士卒,军汉们自然不愿伤害芈芙,但刀剑无眼,她身边险象环生。
方兴的战车紧随其后,他一手驾车,一手持长枪,努力替芈芙掩护——这位大周大夫今日也把安危置之度外。
“芙儿,别过来!啊!”熊徇大叫一声,竟栽倒在地。
这位四公子的左眼上多了一把匕首,鲜血将他的战袍染红。
“你怎么下得去手?”芈芙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她亲眼看到二哥趁四哥不妨,举刀刺瞎他一目。
熊雪对她的质问不管不顾——那把锋利的长剑已然被他夺去,架在了熊徇脖颈上。这位叛军头目的左手不知何时被连骨带肉斩断,血流遍地,深深沁入了黑土地里。
“昏君退兵,否则老子杀了他!”熊雪咬牙切齿,对熊霜下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