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镐京城里打了照面,还得喊声‘姐夫’罢!”
“嗨!孤以为何事,原是此等良缘佳话!”召公虎起身大笑,把令箭递于南仲,拍着其胸甲道,“固原防务便交于汝!他日师将军婚宴,南将军这舅子,可别忘了邀请本帅!”
“恭喜小舅子!”众人再次大笑。
看着各位将领精诚团结、情同手足,战时能同仇敌忾、卸甲则宛如家人,军旅之中能有如此氛围,让召公虎欣慰不已。比起镐京城朝议时那种压抑严肃、死气沉沉的氛围,他享受在军营中的时光。
“班师!”召公虎下令道。
岐山,陈仓,镐京。
比起来时的急行军,班师途中倒是难得的闲暇与惬意。召公虎有意放慢步伐,好让将士们能饱览关中沃野的旖旎风光。
数日前,随着一声夏雷而来的,是为期数旬的及时雨。关中大旱整整五年,土地龟裂、民不聊生,此时总算迎来甘霖。大军每行到城邑聚落,都能看到劳作者人头攒动、在黄土地上辛勤劳作。虽然已错过春耕,但此时尚未入秋,及时播种倒也不算太晚。
“王畿之地已许久不见如此农景矣!”召公虎感慨。
“周人以农耕为本,”方兴此时应邀同乘,手持缰绳,“后土庇佑,今年若是丰年,可算给仲山大夫帮了大忙。”
召公虎点了点头,他此刻心中所想则是另有其事。眼看镐京城昼夜便到,那有件棘手之事却让他逾是如鲠在喉。
“方叔,你乃孤心腹之人,故而招汝同乘。”召公虎总算开口,“遍观朝中、军中诸卿大夫,能与肺腑之言者,十无一二……”
“太保但说无妨,”方兴知道义父有要事相商,“兴定守口如瓶!”
召公虎点了点头:“汝观此役兮大夫之功过,何如?”
“这……”方兴脸上惊奇神情一闪而过,直言疑惑,“旷世奇功自不必说,可,又有何过?”
“治戎如治水,宜疏不宜堵。”召公虎沉吟道,“孤听从兮大夫之计,于诸戎中寻得姜戎一部,以其为内应,这才最终平定西戎、驱逐犬戎。计乃好计,只是……”
“太保为何欲言又止?”方兴问道。
召公虎从铠甲内取出两道奏章,递于义子跟前,道:“前日,天子从镐京城里送来弹劾奏章无数,皆针砭兮大夫。其中大多为无稽之谈,唯独此二封,字字诛心。”
方兴接过,粗粗浏览后,悲愤道:“勾结商盟,勾结姜戎……此皆兮大夫所献之计,岂能以此罗织罪名?”
“此皆小人嫉贤妒能之言,自不必说,”召公虎顿了顿,“但也给孤一个提醒。以兮大夫之才学谋略,倘若为奸人策反,或是被朝中宵小流言逼反,终将不利于大周社稷……”
召公虎没有说下去,但也足够让方兴在这夏日之中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