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年关,突然从东方传来徐国急报。
原来,仲山甫治理淮夷故地一年有余,不仅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也解决了淮夷统治数百年来遗留的种种问题。于是,周王静便召仲山甫回镐京,使其在王畿内复制淮夷之成功经验。
与此同时,师寰所率的周王师在淮夷驻守一年有余,京师久留并非长久之计,所以只得考虑将当地防务交接给徐国,许以其利,让其为大周镇守淮夷。
然而,徐国刚刚接手,便惹出了麻烦。
徐国本来实力一般,当初徐偃王强大只是昙花一现,很快被周穆王打回了原形,贬为子爵。此后,徐国一直暗地依附于淮夷势力,在历代淮夷国主组建的夷人联盟中苟且度日。
就在周王静登基之初,徐翎孤注一掷,在淮夷响应五路犯周之时,反戈一击、击杀淮夷国主,给大周递上了大大的投名状,重新得到周王室的信任。不得不说,这是徐翎的一次政治豪赌。
然而,淮夷国主虽死,但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就凭徐国区区数万国民,要想彻底收伏淮夷各部,又谈何容易?无奈何,徐国只得通过暴力高压手段,驱赶淮夷民众,而占居其地盘。
即便如此,得土容易守土难,关是淮夷“钉子户”的骚扰,徐翎就不厌其烦。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打下来的这片淮夷沃土还是归周王所有,于是只得老实上交给周王静,这才有了仲山甫以淮夷为特区的一系列经济改革。
至于那些流离失所、逃往东海岸的淮夷遗民,自然不甘彻底沉沦。他们往东投奔了同是少皞之后的东夷人,依附这些同胞们组成的国家,实力很快恢复。
苦大仇深的淮夷人没等太久,很快他们找到了卷土重来的机会——周王师打不过也惹不起,那接手淮夷防务的徐国军队,那就不打也得打了。
徐国人实在太招淮夷人痛恨,在他们看来,徐翎是个弑君求荣、反复无常的小人。十余万淮夷人妇孺皆兵,把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妻离子散的痛苦和仇恨,旧账新账全算到徐国头上。
但淮夷人中也有军事高手,他们没有找徐国主力硬拼——徐国大军此时正驻守淮夷,故而本国防备空虚。
趁此良机,淮夷部众纠集数万大军,对徐国国都发起包围之势。
徐翎尽管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但毕竟寡不敌众。面对来势汹汹的淮夷、东夷联军,只得一面固守待援、一面向周王室求援。
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镐京城,周王静闻讯大怒。
换往常,淮夷和徐国等淮水诸小国互相争夺地盘,周王室早已司空见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蕞尔小国、蛮夷之人小打小闹,完全没必要过问,放任其自生自灭即可。
但这一次,徐国和徐翎是周王静在东方苦心打造的“弃暗投明”的忠君模板,淮夷更是大周重点经营的经济开发区,周王静岂能坐视不管?
打,必须打!不仅要讨伐,而且周王静已经下定决心,他要御驾亲征。
天子的理由很简单:“余一人先祖昭穆二王、父王厉天子在位之时,亦是初即位便御驾亲征,征讨东南之蛮夷。今余不才,虽不及先王,但亦不敢有违先王治国之道。今淮夷、东夷作乱,必身体力行之!”
召公虎为首的一众大臣苦苦劝告,但年轻气盛的周王静哪里肯听。
“余意已决,自余一人登基以来,屡次征伐,皆是太保劳心费力。如今淮夷来犯,余不忍太保再亲历战阵也。”周王静希望召公虎则留守在镐京城。
“恕臣犯颜直谏,不敢从也!”召公虎言辞同样激烈,在他眼中,周王静还是个大孩子,御驾亲征不可取。
周王静没有料到,向来老成持重的太保竟然会如此拒绝自己的合理请求。虽说太保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拥立功臣,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