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迎召公虎入营,行罢军礼,道:“秦地偏僻蛮荒,有劳太保率王师前来。”
召公虎笑道:“孤已习惯戎马征战,不足挂齿也!”
帐外寒暄几句过后,召公虎入帐,在主位坐定,问及秦人不修建城池之事。
秦仲回道:“一者,此地土质较劣,难以筑城,至于陇右之邽地,那才是建城池之沃土!”
召公虎闻言,频频点头。
“二者,秦人放牧为生,游移不定。故而不营建城郭,而是直接设军营防守,日夜安排戒备,久而久之,西戎人也不会轻易来袭。”
“因地制宜,亦是用兵之正道。”
召公虎命令卸下粮草物资,分拨给秦仲,让其下发给秦族的军民们。
秦仲谢过天子之恩,摆下宴席,为召公虎接风洗尘。
席间,把自己五子都引荐给了召公虎,五子之中,除长子秦其外,次子秦康同样孔武有力,其余三子尚未弱冠,但皆是热血少年、弓马娴熟,召公虎赞不绝口。
召公虎关切问道:“秦族有男女老幼几何?”
秦仲道:“前些年尚有万余人,如今只有数千人众。”
“可作战者又有几何?”
“秦人都能打仗,老幼妇孺皆兵。”秦仲回答得很悲壮,又很自豪。
召公虎壮之,与秦仲促膝长谈一番,二人年纪相仿,虽身份有别,但聊得颇为投缘。
吃饱喝足,召公虎提议到秦人马场一观,秦仲欣然应允,亲自带路。
走出帐来,往陇山脚下而去,便是一望无际的牧原,那里的马匹膘肥体壮,都是上好的战马。
“战马乃秦人挚友,也是秦人最重要的财产,别看它们现在悠然自得,一有战事,他们可就是秦人最可靠的战友。”聊起战马,秦仲如数家珍。
召公虎道:“当年造父千里奔袭,用的便是祖传的驭马之术,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秦仲道:“先祖皋陶佐舜帝,成大功,得嬴为姓,长子伯益之后,秦氏善牧,赵氏善驭;次子若木之后,徐氏善奔,江、黄善射。此皆遵循先祖遗风矣。”
召公虎道:“秦人先祖,飞廉、恶来也,虽从殷纣王为虐,但其后非子、造父迷途知返,这才受周王重用,可谓楷模。”
秦仲称谢,道:“拨乱反正,正是先祖认清时务之故,也亏得周王既往不咎,这才赐给我们可以存续祭祀的土地。”
在一旁的仲山甫则是一言不发,忙着到处挑选战马。
仲山甫此来的目的,便是为周王师解决战马的问题,如今大周王师至少还有千匹战马的缺口,今日秦人的马场让他信心倍增。
仲山甫抚摸着马鬃,叹道:“论先秦战马之耐力、强壮,秦部落的战马可以说无人出其右也!”
“莫非仲山大夫也识马?”秦仲见仲山甫查看的都是一等一的良马,好奇心起。
“仲山掌管市集,这几年倒没少见到各地战马,不少还来自西域,其最好者也不过如此。”仲山甫拍着一只良驹的嚼口,啧啧称赞。
秦仲没料到仲山甫这弱不禁风的书生竟然是个鉴马专家,看来中土亦有相马高手,不可小觑。
仲山甫摆摆手,微笑道:“略知一二,不敢在驭马大宗前现眼。”
面对行家,秦仲不敢有怠,道:“这些良马,待到年齿以满,秦仲皆遣人运送到镐京,晋献天子。”
仲山甫道:“仲山查了近年秦人的贡马名录,逐年锐减,以至每年不到二百匹,不知何故?”
秦仲颇为无奈,神情窘迫,长吁短叹。
仲山甫这才发现对方有误会之意,连忙澄清道:“秦大夫,你定有难言之隐,仲山并非责问之意。”
秦仲踌躇道:“诸位有所不知,我秦人为周王师战马,本责无旁贷。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