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天日!
兮吉甫和仲山甫携手并肩迈出大狱的那一刻,他们并没有料到,从今往后,他们的命运将被改写,大周的命运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召公虎的车马回到镐京城,兮吉甫便对召公虎道:“感谢太保相救之恩,兮吉甫无以为报。”
召公虎摆手笑笑:“孤岂是贪图回报之人,你二人身陷囹圄,乃是美玉落入尘埃,孤是为国惜才,切莫多礼。”
仲山甫道:“久闻不如一见,太保不愧是大周不世出之贤臣!”
召公虎道:“孤担当不起‘贤臣’二字,任重而道远也!只是敢问,二位接下来,意欲何往?”
兮吉甫道:“兮甲一介布衣,或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间,或恣情浪荡于诗句之内,平淡如水,仅此而已。”
仲山甫亦道:“仲山自是继续经商营生,在锱铢斤两间,打发日子罢了。”
召公虎对二人道:“野有遗贤,此乃大周之大憾,孤每想及此,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今得以结识你二人,大慰平生,愿邀二人前往太保府中一叙,不知可否?”
兮吉甫闻言,看了眼仲山甫,想征询他的意见。
仲山甫想了片刻,道:“太保屈尊纡贵,去牢内赦免我二人,我等已是于心不忍。如今,众口铄金,我二人再去太保府上叨扰,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会非议太保。”
召公虎苦笑道:“孤这半生,受到的非议可曾少了?自不挂怀。”
仲山甫道:“仲山倒是有一去处,不知太保、兮兄还有这位方公子可否赏脸?”
召公虎道:“愿听仲山先生之意。”
仲山甫道:“太保之恩,仲山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今日愿做东,请诸位移步大有楼。”
大有楼是镐京城数一数二的饭馆客店,周朝之时,商业尚不发达,但是来往使节、各地富商大贾来到镐京城,都会选择在大有楼歇脚待客,是个极为体面的谈话之所。
对召公虎而言,出入大有楼内,自然无伤身份,只是这大有楼花费不菲,怕是让仲山甫破费不少。
兮吉甫猜到召公虎是何心思,同仲山甫相视一笑,道:“太保勿忧,这大有楼的东家不是他人,可正是这位仲山兄!”
召公虎这一下倒是吃惊不小:“这镐京城首当其冲的买卖,原来是仲山先生的产业!”
仲山甫道:“让太保见笑了,仲山平日里疏于打理,便也不抛头露面,故而太保不识。”
召公虎大笑,道:“既如此,那孤就换下朝服,同二位在大有楼一叙。”
四人便乘坐两乘车马,从南城门一路往西,在一个气派的二层会宾楼前停下,楼中牌匾赫然三个大字“大有楼”。
在周朝,想要置办如此产业,必定非富即贵,在仲山甫祖上还风光的时候,便是此地主人。
后来家道中落,仲山甫也沦落为普通的士阶层,好在他擅长经商,把这个祖传的产业越做越大。
别看仲山甫一副书呆子模样,不擅与人交际,也没有大贾派头,但他有着出色的经济头脑。他的经营风格近乎执拗,永远只赚十一之利,因此远近闻名,国人大多愿意照顾他的生意。
仲山甫在楼上安排雅座,点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奉召公虎为上宾,四个人分主次落座,方兴因为年纪最小,敬陪末座。
召公虎望着窗外,楼下镐京城行人络绎不绝,叹道:“‘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此周易‘大有’之卦辞也,和此楼着实相配!”
仲山甫举起爵,对召公虎道:“太保看来对周易也颇有钻研,您贵足踏贱地,仲山以水代酒,略表敬意。”
言罢,四人觥筹交错,倒是饱餐一顿。
席间,召公虎问起兮吉甫:“兮先生,你是如何结识仲山先生的?”
兮吉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