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焦伯抽泣得厉害,召公虎心软,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焦伯还是想想眼前之事。焦国那上卿明知道你还活着,却另立新君,依你之意,如之奈何?”
焦伯懊悔不已,不断地用手挠头,很是焦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召公虎只得继续等着,待到他稍微冷静下来,又问道:“焦伯,你觉得戎人是怎么攻上函谷的吗?”
焦伯睁着红肿的眼睛,用绝望的语调道:“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那个忤逆的世子引狼入室,企图杀了他的亲生君父和亲弟弟!”
焦伯说得很凄厉,眼内露出凶光,和他平时飘忽不定的眼神完全不同。
众人纷纷点头,凭借函谷关的关势,光凭焦伯的一千守军,守个十日一旬是没什么问题,看来坚固堡垒的确只能从内部攻陷。
召公虎道:“焦伯,这么说,你其实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故意隐瞒。”
“寡人要不这样,你们会来函谷关救寡人幼子,帮寡人平定内乱?”焦伯很痛苦,但是也很凄凉,面无人色。
“会!当然会!”弄清楚了情况,召公虎心里便有数了,“于公,焦国之事便是我大周之事,且王师此来就是为评定东边的乱兵;于私,焦氏出自于召氏,你我同宗、血浓于水。于公于私,孤都会不辞劳苦。”
焦伯闻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略微好转,自己方才以己度人,显然是气量太小。
按照周礼,即便焦伯有意废长立幼,那也只是不合礼法,周天子会谴责和批评一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便诸侯执意立幼子为君,周王最终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但反过来,焦伯世子如此驱逐国君、和戎人串通起来政变的行径,那就是周礼必须要沉重打击的对象无疑。
可伊洛之戎的外患未除,毕竟召公虎统领的是周王师,总不至于去围攻诸侯国的城邑,那岂不是让全天下看笑话吗?
突然,召公虎灵机一动,南仲拿焦伯当诱饵的计策,不妨依样画葫芦,再试一出。
安排已定,召公虎率领王师,浩浩荡荡抵达焦国城下,依次排开。
军队打着周王师的旌旗,迎风飘扬,正中是太保召公的大纛旗,自然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威仪。
城上的守军见太保亲自率王师到来,不敢再怠慢,赶紧进城通报。不一会,焦国的上卿扶着焦国世子到了城门阙楼之上。
召公虎给了南仲一个眼神,南仲便和师寰上了同一辆战车,朝焦邑城门飞驰而去。
到了城门之下,南仲大声喊道:“太保大人奉周天子之命,率军讨伐伊洛之戎,守城者为何不开城门,出城郊迎?”
“特殊时期,不敢擅开城门,不知将军可否有符节印信?”还是那些老话,但是焦国上卿此时口气客气了许多。
南仲冷笑道:“王师出征,何须符节印信?城上之人听好,本将传太保大人将令——”
南仲嗓门很大,城上将士皆竖起耳朵,等他传话。
“太保大人说,焦国国君已经薨了,国君的幼子也殉难在函谷关上,周王师夺回了函谷关,收殓了他们尸体,棺椁就停在军中。”
听到焦伯已薨的消息,城上的焦国世子和上卿长舒了一口气。既然焦伯已死,那么焦国世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位,他们最担心的篡位举动,也就不复存在。
南仲隔着城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如释重负,心中暗笑,接着道:
“太保大人有谕,焦国世子虽然有不孝不悌之名声,但恐怕只是谣传。如果操办焦伯国丧得体,亦可既往不咎,太保定会表奏天子给予锡命便是!”
城楼上一片沉默,但焦国世子的心中却已经难以抑制地兴奋。
南仲赶紧趁热打铁,道:“太保大人率领王师过焦国,现在还在城外风吹日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