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函谷关,焦伯的气色也总算好了一些,虽然说自己演了一回“俘虏”,但比起爱子和爱姬被杀的痛楚和仇恨,都不值得一提。
出了函谷往东,不到两个时辰,大军便会行进到焦邑城下。焦国所在,即当今之三门峡市陕州区,自古就是战略要冲。
召公虎为了保险起见,不急着直扑焦邑城下,而是派师寰为先锋,领一师前去探路。
出发前,召公虎嘱咐师寰道:“师将军,此去务必小心!函谷关一役,我军虽重挫戎人,但目前焦国存亡未卜,还是小心为妙,尽量以守势为主,不可轻易冒进。”
“诺!”师寰不善言辞,只是坚定地点点头,领命而去。
师寰让前队改为盾阵,以防御为主,发起急行军,一路上却太平无事。
到了焦邑城下,发现焦邑并没有遭受伊洛之戎围攻,虽城门紧闭,但上面的旌旗分明还是焦国字样。
师寰生性谨慎,此次被委以重任,不敢大意,而是绕城一圈,仔细观察。
城墙没有破败的样子,看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受到兵燹之害。师寰不禁心里打鼓:“这焦伯说焦邑已经被围城多日,今看却为何没有丝毫迹象?”
绕了一圈,又回到城门口,此时城上守将喝道:“来者何人?为何围着我城池瞎转?”
师寰沉住气,朗声道:“大周王师先锋师寰,奉天子之命征伐伊洛之戎,请焦国首脑开门相见!”
“师寰?没听过这名字。”城上那守将口气傲慢,出言不逊,“容我禀报一声,尔等暂等!”
报罢名姓,城上反而没了动静,师寰窝了一肚子火,联想到焦伯那傲慢自大的样子,暗骂这焦国守军也是一丘之貉。
等了好一阵,城上突然多了许多兵士,整齐排开,一位中年贵族站到墙头上,对师寰道:
“吾乃焦国上卿,既是周王师前来,是否有符节印信?戎乱之际,不敢轻易开门,还请见谅。”
当下特殊时期,对方的做法无可厚非,但师寰听他口气生硬无礼,很是不爽。
师寰此来匆忙,又是以作战为主,哪顾得上去向召公虎要符节印信,退一步说,自己也并没有要进城的打算。
师寰耐着性子,问道:“戎人没来围城吗?”
焦国上卿答道:“哼?围城,当然没有,自从新君即位之后,戎围自然就解了。”
师寰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焦国新君?焦国国君难道不是焦伯?”
焦国上卿冷笑道:“那个失德的昏君废长立幼,不提也罢。他自知德不配天,把函谷关拱手送给戎人,出奔国外了。不得已,我们只能拥立世子即位。”
对方这滑天下之大稽的逻辑,让师寰很不可思议,一时语塞。
师寰知道,焦国之事定有猫腻,但是诸侯国之事哪敢过问?眼下既然焦国无伊洛之戎围城之虞,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退到城外五里处歇息待命,并派人报知召公虎。
召公虎闻信,便率领大军开赴焦国城外,师寰又将刚才焦国上卿之言告知召公虎,召公虎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召公虎倚着车辕,陷入沉思,焦伯一事,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蹊跷诡异。
三日前,焦伯深夜逃到自己大营之时,自己就预感事情不寻常,一个镇守着函谷关的伯爵诸侯,怎么会弃守函谷关,从密道逃来见自己,其疑点一也。
到了函谷关口,守城戎将扔下焦伯爱姬和幼子的头颅,如果焦邑没有被攻破,伊洛之戎怎么会深入焦国,并杀此二人?此疑点二也。
今日,焦国上卿又说他废长立幼,这和函谷关的戎人守将说法相同,可是又说是焦伯畏罪出奔,焦国索性就背着天子另立了新君,此疑点三也。
这个焦伯信口雌黄,想必事情没有他口中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