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上,卿大夫们还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半会儿争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而镐京城内,五路犯周的消息不胫而走,沸沸扬扬。
很快,随着各路边关急报传遍镐京城大街小巷,国人们人心惶惶,一时间,恐怖氛围搅得是满城风雨。
当方兴从街头巷尾听说这个消息之时,他这才回忆起杨不疑赶来叮嘱他到底所为何事,看来他的情报千真万确。
只是,方兴没预料到,这些反对势力的骚乱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还没来得及通知召公虎,这外患急报就接踵而至,方兴心道:“太保大人之所以还没下朝,想必正是在议论此事。既如此,我倒不如去沙洲之上找兮兄问个明白,眼看镐京城岌岌可危,他或许有退敌良策。”
计议完毕,方兴便径直奔出城方向而去。路上,方兴看到众多国人成群结队,拖家带口,吵吵嚷嚷正逃离国都。被卫士们盘查,还振振有词,说镐京城已经风雨飘摇,不可久居,不出城避难,更待何时。
方兴也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健步如飞,很快赶到了兮吉甫家。
庆幸的是,兮吉甫今日倒是没去采风,而是窝在家中,埋头忙着抄抄写写些什么。
方兴大奇,问道:“兮兄,你这是何为?”
兮吉甫头也不抬,嘴角带笑,揶揄道:“方老弟,昨天刚走,怎么今个一大早又来了?”
“急事!”
“快看,这是兮某整理的诗集——里面包含了王城镐京的王风、故都豳城的豳风、周召之地的周南、召南!”
兮吉甫满面春风,给方兴展示他整整写满的一大摞简牍。
“喏,这还有一卷简牍,是上次祖奠时记载下来的几篇诔文和讽诵诗,只可惜年深日久,兮某不知记载得可否有缺漏。”
“兮兄!大难临头了!”方兴道哭笑不得,把兮吉甫从案牍旁扯开,“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么优哉游哉?”
兮吉甫眯着眼,显然刚熬了个通宵,道:“能有什么大事,竟把我的方老弟慌成这样?”
方兴一把夺过兮吉甫手中刻字的刀,丢在地上,急道:“兮兄,你真的不知道吗?外面都传疯了,五路敌军犯周啊,不就就会兵临城下。五路!合起来大概有十万余贼众啊!”
兮吉甫像是没听到,只是敷衍:“哦?有五路吗?哪五路啊?”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问着方兴,一边继续翻看自己的简牍,仿佛,窗外的一切与他无关。
方兴龇牙咧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北面赤狄和白狄进犯晋国,南面荆楚犯大冶山,西面西戎犯西都镐京,东面淮夷犯东都洛邑,中间伊洛之戎作乱。五路乱臣贼子来势汹汹,你说是不是大难临头?”
“国家事自有公卿大夫操劳,行军打仗也是王师虎贲的职责,与你我何干哉?来,看座!”
兮吉甫不紧不慢,顺手搬来条木凳,扔给了方兴。
“兮兄,你别装镇定了,你岂不知,洛邑和镐京加起来都没多少王师可用,诸侯公卿也自顾不暇,又该如何?”方兴哪里坐得住。
兮吉甫惊疑道:“王师无兵可用,诸侯公卿各怀鬼胎?你听国人传的吗?如此有板有眼。”
方兴道:“国人不但这样传,而且刚才在来得路上,国人们已经成群结队地离开镐京城避难去了。”
兮吉甫拍手大笑:“方老弟,看来兮某没有看错你。你现在对大周时局算得上是了然于胸也,可比那些庙堂之上肉食者们强得多了。”
方兴道:“兮兄过誉,如今军情十万火急,王师全力以赴抗击一路叛军尚且难以必胜,倘若任何一路兵马冲破防线,那周王朝岂不是顷刻崩塌?”
兮吉甫站起身,道:“文王筑丰京、武王城镐京、周公旦营造洛邑,这丰镐和洛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