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手段相助,上阴学宫仍然是当之无愧的文坛执牛耳者。
前段时间,学宫来个女祭酒,讲学音律,学子们称她为鱼先生。
与许多门可罗雀的授课先生不同,这位鱼先生精于音律,传道受业,深入浅出,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据传她爹就是出自上阴学宫的栋梁之材,娘亲更是西楚先帝推崇至极的女子剑侍,加上她又是这般清水芙蓉的才貌俱佳,这两年不知多少学子为她朝思暮想,如此如醉。只可惜这是位冷美人,不曾听过倾心哪位学子先生。
一场婉婉约约的新雪不约而至,雪花不大,比起初冬那场气势磅礴的鹅毛大雪就要可人的多。
鱼先生说是要赏雪,停课一天。
一片玲珑的佛掌湖上,有一座凉亭。
凉亭中,坐着一个捧白猫的丰腴女子。
姿容生的妩媚妖娆,身段婀娜丰腴,气质却是冷漠疏离,愈发让人心生征服念头。
女子身上裹了一件价值千金的白狐裘,略显臃肿的白猫懒洋洋的窝在她胸前狐裘内,打着哈欠,惹人喜爱,也不知惹多少人羡慕。
——正是鱼先生鱼玄机。
“鱼先生,中午张祭酒邀请所有的讲学先生去白雪楼小聚,吃的是来自山外的黑山白羊,让我来请你。”
一把天生能带给女子温暖的舒服嗓音响起,说话的是是一个面冠如玉的青年,腰间悬着一柄长剑,笑容和煦似春风。
此人唤作齐神策,是旧西楚人士,家世颇为显赫,年少时被西楚国师亲口称赞为神童,上阴学宫都知道他对同出西楚的鱼先生志在必得,大家也乐在其成,暗中称赞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多谢张祭酒的好意,只是我已约了人,实在抱歉。”狐裘女子礼节性性一笑,却依旧显得有些澹漠隔离。
“哦,不知是何人能够请动鱼先生?”齐神策微微一怔。
狐裘女子美眸向湖中一望,文不对题的回答了一句:“他大概也快来了。”
亭子外有七八个稚童在嬉戏打闹,其中有一个扎羊角的小女孩表现的最是耀眼,雪球打的周围好几个同龄小孩嚎啕大哭。而女孩则是叉腰而立,气势汹汹的环顾四周,大有本女侠天下无敌好寂寞的气概。
然后很是装腔的说了一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错了错了。”一把清朗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转过头,就瞧见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青年。
女孩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这个陌生人看起来有些雾蒙蒙的,瞧不真切,但有一点却是不可置疑。
那就是真的俊啊。
叫齐神策的家伙臭屁得很,烦人精,但的确是有一幅好皮囊。可要是和眼前这个黑衣男子一比,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女孩本想揉着衣角,学着话本小说中来个委婉一笑,可一想起对方刚刚说过的话,好胜心涌上来,什么婉约就都丢在脑后,瞪眼道:“错了?怎么错了?!还有,你是谁,你凭什么来佛掌湖?”
黑衣青年笑道:“你说那句话的姿势和语气都不对,若换做我一个叫西门吹雪的朋友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寂寞如雪。”
“哼,我不信。”小女孩噘着嘴道。
“我来学一学我那位朋友,你瞧好了。”黑衣青年将手背在身后,面容表情敛去,整个人忽然带着一种萧索的杀意,又彷佛化作昆仑山巅的终年白雪,无瑕无疵,只让人瞧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有阵寒意从心里升起,直冷到指尖。
接着,只听他用极为萧索落寞的语气缓缓道:“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这一刻,羊角辫小女孩彻底被镇住了,过了半晌,才低下头,不甘心的说上一句:“我输了,我彻彻底底的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