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母子四人在六月里回了京,事先未知会任何人。
过午进城,姜暖坐在车里看着外头的街市,忍不住叹息道:“几年不见,京城更繁华热闹了。”
“新政推行得好,老百姓的日子好过着呢!”霍策让两个哥哥都骑马,他则陪着母亲坐在车里。
“你郑叔父身为丞相,主持新政卓有成效,这是百姓之福。”姜暖脸上显出欣慰的神色,“咱们这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百姓的称赞。能逢此盛世,我们都是有福之人。”
“这里头也少不了父亲的功劳,边境安绥,朝政才能平稳,百姓才能心安嘛!”霍策说。
听儿子提起丈夫,姜暖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没有人比她更思念霍恬。
霍策也立刻就觉察到了母亲的情绪,心疼地拉住母亲的手。
到了府门前,守门的家丁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忙不迭出来给姜暖和三位少爷请安。
“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咱们天天盼着你们呢!”
一个小家丁连忙朝里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夫人回来了!”
不一会儿,府里的下人们就都涌了出来,把姜暖母子几人围住。
七嘴八舌地问好,又是哭又是笑。
“怎么不见韦玉?”人稍安静下来,姜暖就问。
“管家一早就出门办事了,咱们家的买卖翻了一倍还多,管家每日都不得闲。”万妈妈笑着说,“夫人啊,你们在边疆这三年咱们家已是可算得上是京中巨富了。”
“韦管家可真厉害!”霍棘着实震惊,“京城的巨富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不是么,韦管家有眼光,又善谋划,多少人都说他是个奇才。”
“桑妈妈呢?”姜暖看了半天没见到桑妈妈,心里头不免担忧。
“夫人不用担心,桑妈妈只是前两天扭了脚,行动不方便,在她房里呢。”万妈妈笑着说。
姜暖特意到桑妈妈房中来看她,桑妈妈此时已经满头银发了。
见了姜暖不由得老泪纵横,拉着姜暖的手说:“姑娘啊,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担心我这把老骨头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妈妈说的是哪里话,我看您老身子骨好得很呢,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姜暖笑着说,“况且你又有这么能干的干儿子给你养老。”
“韦玉是个好孩子,”桑妈妈点头,“不管怎么说,夫人和少爷们回来了,我也就不惦记了。”
人们刻意不去提霍恬,怕姜暖伤心。
姜暖见家里井然有序,自己更是没什么可操心的。
回到房里,也是色色齐全,连被褥都不必更换。
“管家吩咐了,几位主子的房间必须按时打扫,被褥也是半个月就换一回。”丫鬟说,“为的就是夫人你们回来之后,能好好歇着。”
软看到窗台上自己走时,屋子里的那几盆花也被侍弄得极好,花儿开得正艳。
这房中的一切和她当年刚刚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有些人再也回不去了。
直到掌灯时分,韦玉才从外头回来。
进门听说姜暖回来了,便急忙过来问安。
姜暖见了他就说:“韦玉,这些年辛苦你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小人应尽的。”韦玉始终谦卑。
“其实你如果去读书的话,如今做官也早熬出头了,却委屈自己在我们家做了管家。”姜暖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小人不喜欢做官,也没有做官的心胸和才能。”韦玉说,“夫人不必替我可惜。”
“韦玉呀,你也三十好几了,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劝你成个家,你怎么到现在还孤身一人呢?”姜暖说,“到什么时候也得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