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孟氏正准备带着姜暖去宗家和崔家赔罪。
谁想管家婆子急慌慌地走了来,向孟氏说道:“宗家夫人和她家的二小姐来了。”
孟氏一听,不由得心惊,敢则这宗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
便问:“他家小侯爷可一同来了没有?”
“只这两位来了,并没见小侯爷。”李妈妈道。
“你看她们脸上的气色怎样?”孟氏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虽然心里头打鼓,可是在礼数上丝毫也不怠慢。
“是他家丫头下车说的话,老奴并没见到宗夫人和他家小姐。”李妈妈也脚步不停地紧跟着孟氏。
嘴里还不忘抱怨道:“这大小姐和真够能惹祸的,万一人家小侯爷有个头疼脑热,岂不叫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说这些也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孟氏知道是祸躲不过的道理,她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宗夫人的年纪比孟氏稍大一些,孟氏来到门前的时候,她刚好下车。
她丈夫百祥侯宗焕章如今官至兵部侍郎,颇得圣眷。
宗夫人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女儿宗玉缃,嫁给花侍郎家的二少爷,已成亲二三年了。二女儿宗玉维,如今也已定准了许翰林家的长孙,明年就要过门。小儿子宗天保年纪最小,是府里唯一的嫡子。
以姜家的地位须得仰望宗家,平日里交往不多,因此今日宗夫人亲自来到,明摆着来者不善。
孟氏心里筹备着说辞,面上打叠起笑容,走上前欲亲自搀扶宗夫人下车。
“不知夫人和二小姐大驾光临,实在是失礼了。”孟氏态度亲热,但又不显得巴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宗家夫人本就是好友呢。
宗夫人秋月般的一张圆脸,看上去就和蔼可亲。他家二小姐的长相倒不怎么像她的母亲,精精细细的一张小脸儿,滴珠儿般的大眼睛。
“姜夫人莫见怪,我们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唐突了。”宗夫人极自然地握住孟氏递上来的手说。
孟氏连忙说:“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话便一同走进府去,孟氏跟前的丫鬟有机灵的,早已经去请姜暖了。
落了座,上了茶,孟氏先夸奖了宗玉维一番,才引入正题:“今日夫人不来我们家,我也要到您府上去拜访的。”
“这么说我是来对了,免得你劳碌。”宗夫人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很重,显得她越发慈爱。
孟氏微微收起脸上的笑容,十分过意不去地对宗夫人说道:“那我有话就直说了,本来我今天准备带着我们家女儿到您府上去赔罪的。昨儿在清平湖,阿暖实在有些失礼了。害得你们家小侯爷落了水,也不知有没有受伤?那孩子傍晚时才回来,我们才知道出了这事。可天色实在太晚,就没好意思前去打扰。”
“哎呦,姜夫人,我正是怕你们为难,所以才一早就来了。”宗夫人打断孟氏的话,“天保这孩子打小就淘气,我自己生的我是知道的。他以前出去必要惹祸,如今年纪大些倒还好。昨日他回家去,已经同我说了这事情。一点儿怪不得阿暖!都是他轻狂淘气,自找的。”
“这……您可不能这么说,错的确在我们身上,怎么能怪令郎呢?”孟氏万没想到宗夫人会如此这般。
先前她见宗夫人态度和气,知道多半不会争吵。但起码也会理论几句,或是旁敲侧击地说一说。
可宗夫人一开口,居然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了过去,因为太出乎意料之外,倒让孟氏一时无所适从。
“姜夫人千万不要客气,我今天来,绝不是兴师问罪的。一来是要跟你们说明,这件事皆有我那不孝子引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