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刘如意母子的性命。
“其由,亦不难解。”
“——一者,高皇帝尸骨未寒,国丧未罢;若此时生‘赵王母子同亡长安’之事,恐关东诸侯皆兔死狐悲,心生惧意。”
“如此,则日后之宗亲诸侯,恐又当复为往昔之异姓诸侯;太祖高皇帝穷尽一生,方得关东之安宁,亦或尽付诸东流。”
“二者,儿未冠而继位,又母后临朝掌政,凡关东宗亲诸侯,亦或朝中百官公卿,皆心偶有不安。”
“值此之际,若母后怒杀赵王、戚夫人,则关东诸侯必于长安离心离德、朝中公卿噤若寒蝉。”
“长此以往,关东诸侯人人自危,公卿百官惶惶不可终日,纵无人敢行叛逆事,亦当于国朝不利。”
语气满是自信的道出这两点依据,刘盈望向吕雉的目光,也是愈发坦然了起来。
“今异姓诸侯皆除,天下方兴未艾,人心思定。”
“关中之事多有顺遂,府库皆呈充盈之势,更少府行粮米官营之政,而使国本得固。”
“又高皇帝在时,亦恐赵王握利器而心生歹意,而留有遗诏:迁赵王王淮南。”
“——得此间种种,儿纵不敢于母后稍有悖逆,亦不敢不言:北墙之外,尚得匈奴虎视眈眈;
“——燕蓟以东,故燕王臧荼之将卫满,亦已鸠占鹊巢,立国曰:卫满朝鲜。”
“五岭以南,更得秦将赵佗狼子野心,割据自立,只待社稷暗弱。”
“值此之际,纵赵王、戚姬确有重罪,亦不当杀之。”
“前岁治郑国渠,儿偶闻匠人言:凡治水者,堵不如疏。”
“儿以为,于赵王、戚姬,当筹谋抑之、镇之,不当怒而杀之。”
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道出,刘盈终是深吸一口气,对吕雉沉沉一拜。
“此,皆儿心中所想,不敢有丝毫隐瞒,尽道于母后知。”
“及赵王、戚姬之生死,还望母后稍息雷霆之怒,以江山社稷计,三思而后定。”
“若母后仍以为赵王、戚姬皆死,方为社稷之最利,儿臣亦当谨遵母后诏谕,另寻良师,以解母后之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