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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怎就······”
见刘盈这般架势,阳城延直在心中一阵叫苦不迭。
但话都说出口,纵是再后悔,阳城延也只好暗自摇了摇头,将那意料之中的‘小患’,摆在了刘盈面前。
“其一者:去岁,少府自关中粮商米贾之手,得储粮之仓无算;然少府官、吏本无多,又大半本有他职,各粮仓之督仓官、吏,实空缺甚大。”
“无人可用之下,臣只得以少府本有之百石、二百石,而一人兼掌一县,乃至数县之仓。”
“只如此一来,各仓不得督仓之官亲镇,仓中米粮,便多有受窃之虞······”
满是自责的说着,阳城延的眉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眉宇间,更是带上了一抹深深地无奈。
“单去岁春四月至秋收,关中各仓存粮受窃之事,便有不下数百起;”
“少府自关中粮商手中所得之米粮上万万石,更有数万石为贼、盗,乃至督仓之吏私取,而至今未能追回······”
听阳城延说到‘好几万石粮食被盗走’时,刘盈紧锁的眉头,终于是稍疏散了些。
——早在决定推行‘少府官营粮米’政策之时,刘盈对类似事件,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米的地方就有老鼠。
就连后世,都难以完全杜绝国有物资被盗用;连如今的国库、少府,都不时发生‘窃鼠食人’的闹剧,更何况是遍布在关中各地,还没有官员监督的粮仓呢?
在阳城延以‘少府人手不够’作为铺垫时,刘盈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好在最终,从阳城延嘴中道出的数字不是十几万石、几十万石乃至上百万石。
可即便如此,刘盈面上的恼怒,也是让阳城延一阵胆颤。
——要知道去年,关中粮食价格的最低点,那也是少府入场之后的二千钱每石!
几万石粮食失窃,单从价值来算,这就是上千万钱的损失!
按照汉室‘家产十万钱以上,便是中产之家’,以及‘中产以上可为官’的潜规则,这批丢失的粮食,足够撑起一百个家庭,从一无所有一跃而为‘中产之家’!
换个角度来说:少府过去半年时间的损失,就等同于一百个可以出官员的中产之家,一下就失去了所有资产······
想到这里,阳城延便认命般低下头去,满是自咎的等候起了刘盈的数落。
在阳城延看来,如此巨大的损失,已经足以让自己因‘官营粮米’一事获得的政治威望尽数消散,甚至还会召来灾祸。
但稍有些出乎阳城延意料的是,听到自己这番话之后的刘盈,却并没有立刻流露出破口大骂的架势,只阴沉着脸一昂头,示意自己继续。
见此,阳城延也只好重新抬起头,继续道:“除米粮受窃,少府去岁于关中各处所设之粮市,亦偶有差池。”
“凡去岁,关中各地粮市市令擅权,私加价而货米与民牟利者,便得十数人。”
“更有私降价而货粮与亲、故,乃至私留货粮所得之钱,谎报‘受窃’‘受潮’‘溃烂’,而得私利者。”
“近数日,臣更偶有所闻:远长安之地方郡、县,更有平价货粮与商贾,以谋私利之事······”
听到这里,刘盈面上阴沉,只顿时为一阵怪异的笑容所取代。
母庸置疑:西汉官员在‘以公谋私’上点出的技能点,实在是令刘盈有些大开眼界。
听听阳城延说了什么?
自己加价卖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