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有召。”
正当刘盈忙的脚不沾地,为后半夜的酒水发愁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身侧,终是让刘盈得暇抬起头。
看清来人面目,刘盈只苦涩一笑,招呼着吕禄、吕台几位堂亲借过自己手中的事, 才走上前,亲切的拉过来人的手臂。
“太仆莫怪。”
“实在是这沛邑,人丁颇有些繁盛,父皇又欲大摆酒宴,孤又未曾知稔设宴之事,一时间, 竟无暇他顾······”
见刘盈还有心思跟自己客套,夏侯婴只眉头稍一皱,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左右, 才将刘盈稍拉向一旁。
“殿下。”
“此刻,正有三、二沛邑贼老,于陛下耳侧谗言相权,妄言神圣之事!”
“若殿下不速往之,臣恐······”
意味深长的将话头一断,见刘盈面上终是稍涌上一抹严肃,夏侯婴这才退后两步,看似随意,实则面带深意的对刘盈深深一拱手。
“殿下可自往而面陛下。”
“臣还当往寻齐王,以共至陛下当面。”
言罢,夏侯婴又深深看了刘盈一样,才略有刻意的放缓脚步,向着筵席的中端走去。
而在夏侯婴身后,体味着夏侯婴刚才那番话语中暗含的深意, 刘盈的面容之上,只更涌上一抹苦笑连连。
“合着这天下,不单是老爹一个人, 觉得孤不适合做太子······”
“嘿!”
“若是如意那小东西,倒也就罢了,毕竟‘类父’这种东西,谁也没办法。”
“可齐王兄,怎么也掺进这件事儿里了?”
看着夏侯婴极其缓慢的向刘肥的方向走去,甚至不忘一步三回头,隐晦的催促刘盈赶紧过去,刘盈只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让母后知道这件事······”
“不。”
“夏侯婴都知道了,那母后,就一定会知道!”
“唉~”
“齐王兄,怕是要吃点苦头咯~~~”
想到这里,刘盈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猜测。
“前世,母后赐给齐王兄的那几杯毒酒······”
“嗯······”
“原来如此吗······”
·
“父皇。”
将杂乱的衣冠整理一番,又换上一副恭敬无比的微笑,刘盈便在周围几十位小老头的目光注视下,来到了老爹刘邦身侧。
没有过于繁杂的礼数,更没有‘儿臣刘盈参拜父皇’这样过分严肃的唱喏,只一声规规矩矩的‘父皇’, 便惹得刘邦回过身。
“哦, 太子来了啊~”
“来, 坐。”
将头稍往后一扭,又大咧咧对刘盈一招呼,刘邦便不顾众人惊疑的目光,将刘盈就着胳膊拉坐在了身侧。
不片刻的功夫,齐王刘肥的身影也出现在一旁,刘邦却只是随意一招手,让刘肥挨着刘盈的另一侧落座。
而刘邦的刘盈、刘肥兄弟二人的态度,自也是被桌上的一众小老头看在眼里。
“诶?”
“齐王,分明是皇长子,太子不过次子。”
“陛下已然有些微醺,怎还近太子而远齐王?”
看着老天子明显已经泛起红的脸颊,再看看坐于刘邦身侧,甚至被刘邦看似随意揽住肩头的刘盈,众老头心中,顿时涌现出些许困惑。
虽然在如今的汉室,‘出身丰沛’可谓是整个天下最具含金量的身份标签,但在十几年前的秦时,或是更早的战国之时,这丰、沛两县也和天下其余千百个县一样,都只是寻常无比的县城。
在场众人又都是年过半百,乃至年过花甲的老者,虽然做了十几年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