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令人肉麻的拜贺声逗笑,天子刘邦终于从辇车上探出身,雍容一笑,便缓缓从辇车上走了下来。
“免礼,免礼······”
温笑着走上前,虚扶起仍跪地不起的朝臣百官,却见不远处,正围聚在一起的长安百姓,又后知后觉的哗啦啦跪倒一地。
“民等,恭迎陛下~”
“陛下神武,民等,惟愿陛下长乐未央······”
只刹那间,天子刘邦面上挂着的那抹客套笑容,便瞬间直达眼底。
——很显然,相较于太子刘盈,亦或是朝臣百官的彩虹屁,天子刘邦更在乎自己在百姓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形象。
满是温和的笑着走上前,虚扶起跪作一地的长安百姓,刘邦的面容之上,已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陈豨不臣,起叛兵而乱代、赵,朕身以为天下王,自当御驾以亲征,以诫余之诸侯。”
温笑着道出一语,便见刘邦极尽和颜悦色的抬起双手,朝百姓的方向微一拱手,却并没有弯腰。
“朕征讨在外,至今已足近岁;朝中大事,俱由公卿百官,及太子暂掌。”
“朝中公卿,皆随朕先伐暴秦,后平天下之功侯元勋,纵朕不在,亦当可使朝政不失稳妥。”
说着,刘邦便稍侧过头,面色和蔼的撇了眼刘盈所在的方向,又正过身,微笑着朝围观百姓连连拱手数下。
“然太子年幼,纵得朕亲身教诲,亦难免有异想天开,而使朝政失当之处。”
“若太子之所行,有使朝政失序、损民安乐之处,万望关中父老乡亲,念朕薄面,于太子稍行宽忍······”
说着,刘邦便微笑着低下头,竟做出一副要深弯下腰,朝围观百姓拱手致歉的架势!
见刘邦这般架势,只眨眼的功夫,围观人群中,便快速‘飞’出几道残影,来到刘邦身边,面带惊恐的将刘邦自手臂处扶起。
待刘邦佯做疑惑地抬起头,却见两侧,已是站着好几位发须花白,腋下夹着鸠杖的老者,神情惊惧的对刘邦连连摇着头。
“陛下使不得!”
“万万使不得啊!!!”
此起彼伏的连道几声‘使不得’,待刘邦稍露出作罢的趋势,就见几位老者重新来到刘邦面前,缓缓跪下身去。
“陛下!”
“民等皆粗鄙黔首之身,往昔,俱为暴秦目中之草芥!”
“幸得陛下英明神武,应天命而兴仁义之师,率王师而伐暴秦,方使吾等黔首,得往数岁之安宁!”
神情满是庄严的道出一语,便见那年岁最长的老者稍抬起头,望向刘邦的目光中,只一片由衷的感激,和崇敬。
“更陛下得皇帝之尊,不思享乐,反先授吾等黔首以田、爵,又轻徭薄税,与吾等修养以生息。”
“后关东又有暴戾之诸侯,不思忠君而屡行叛逆之事;陛下不以己之尊,每每御驾亲征,以与天下民安宁。”
“陛下之功德,纵观上古是圣君,又或三皇、五帝,亦无出陛下之右啊······”
说着,老者又稍侧过头,朝不远处的刘盈一拱手,才继续道:“更太子仁以爱民,尽得陛下之姿!”
“自陛下引军而平代、赵,此半岁,太子于关中,但无丝毫不妥之行,更先修郑国渠而解渭北农户之水缺,后更以身犯险,不惜身受贼子之刺,亦决意平抑关中米价之鼎沸······”
说着,老者不由稍红着眼眶,对刘邦又是一拱手。
“太子修渠,当效陛下授民田爵之仁爱;及以身犯险而平抑粮价,更颇得陛下御驾亲征,以平关东不臣之神武!”
“得太子如此,民等恨不能塑陛下之泥像,朝夕参拜而祭三牲血食,以谢陛下之圣仁,又与民等如此贤之储君!”
“陛下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