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天下民无不赞曰:仁。”
“然今,甥奉父皇之命,以太子之身得监国不足半岁,北阙之登闻鼓,恐便击鸣在即啊······”
言罢,刘盈不由摇头直起身,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扬天一声哀叹。
待片刻之后,刘盈低下头,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眸,竟锁定在了长安以北,连轮廓都看不见的长陵方向。
“长陵田氏,可已探明底细?”
听闻刘盈突然严肃起来的语调,吕释之也不由自主的赶忙一直腰。
“皆已查明!”
“汉六年,萧相国奉陛下令,尽遣田齐王族入关,以居长陵;后又因田氏一族旁支、别系过盛,又分为数处。”
“今为粮贾之田氏,便乃故田齐王族之嫡脉!”
“其居于长陵东,宅地百五十余亩,嫡男十七人,旁系七十六人,宅中女眷、老幼上百,奴仆、家丁数以百!”
“除其宅,于长陵左近数十里,田氏的储粮之仓足一十六处,可容粮米,近七十万石余······”
听着吕释之道出这一连串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刘盈面容之上,竟缓缓涌上一抹怪异的笑容。
“呵······”
“单嫡系男丁,便得十七人······”
“女眷、老幼上百,奴仆、家丁数以百······”
“粮仓十六处,储粮七十余万石······”
冷笑着发出这几声呢喃,刘盈终是回过头,面带冷笑的望向吕释之。
“该是时候了。”
“长陵田氏,为非作歹关中多载。”
“今当使其知晓:这三千里秦中,天府膏腴之地,究竟乃田氏之家赀,亦或乃吾刘氏之关中?”
阴笑的道出此语,刘盈嗡而一敛面上笑意,剑眉陡然一竖!
“冬十一月,少府得国库剥粮七万石;至今,已有二月余,少府之粮,恐已殆尽。”
“且二月开春将至,民自留之栋梁告没在即,关中米已近四千钱一石!”
“若欲使登闻鼓,于孤监国之期内不明,便唯有一法!”
“——尽屠恶商田氏满门,以镇关中!!!”
满是杀气的扔下这句话,刘盈再次看向吕释之的目光中,已然带上了骇然杀意。
“田氏之事,孤先前已告知母后,母后亦允孤之策!”
“还劳舅父即往宣室,以此间事告与母后,以调南军禁卒五百,即发而往长陵!”
说着,刘盈便回过头,望向宫墙脚下,距离北阙不过数百步的丞相府。
“及孤,则立往相府,见萧相当面,以调备盗役卒,即禁长陵四门!”
言罢,刘盈稍一思虑,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便作势要像宫墙内走去。
走出去数步,刘盈才反应过来:吕释之,好像没有开口答复?
面带阴戾的回过身,见吕释之满是愁苦的站在原地,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状,刘盈面色不由又是一沉。
“可有何不妥?”
却见吕释之闻言,面色阴晴不定许久,终还是咬牙一跺脚,走上前,对刘盈拱手一拜。
“未及告知家上。”
“——长陵田氏,确乃此番,关中粮价鼎沸之幕后主使。”
“然家上若欲以田氏之亡,而平息关中的粮价,还有二事,家上不得不虑······”
闻言,刘盈面色不由稍一滞,孤疑的对吕释之微微一点头。
就见吕释之又是一拱手,走上前,将耳朵贴在了刘盈膀侧不过一尺的的位置。
“其一:臣探查长陵田氏底细之时,闻长陵有风闻,言岁首十月,似曾有赵王之门客,自正门而入田府宅邸。”
“此后不过数日,长安粮价,便有日涨石五十钱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