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比起来,好像还要勐点,只是身材比较瘦,但打扮差不多,也穿着厚厚的棉服。
“幼,老刘,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黄老板吧,他非让我上二楼喝茶,我这兜里空空的,没脸上去啊!”大汉看到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这位的衣袖,很有点你不帮我,我也把你拉上去的意思。
“黄老板,几天没来,您这儿什么时候改规矩啦!来来来,和我讲讲新规矩,讲清楚我再进门。”来人的嘴皮子明显比大汉好用,闻言不光没迈腿,还故意向后退了半步,站在门槛外面,摆出一副死活也不肯进的架势。
“刘老板,别听他瞎说,我黄庆仁做买卖向来规矩,一是一二是二,赚了亏了全靠本事,不会坏了规矩……您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听着这话,黄庆仁马上就不和壮汉拉扯了,开始转向了瘦高个,他这一嘴普通话说的很是不连贯,可又必须表达清楚意思,脸都急红了。
“哦,规矩没改就好,那咱们上去慢慢聊?”瘦高个拍了拍棉服前胸,迈步进了门槛。
“……你们聊,你们聊……”看到瘦高个这个架势,壮汉脸色不太好看,很敷衍的打了个招呼,转头就要去一楼。
“阿宽呐,过来招呼客人,眼睛亮着点哦!”黄庆仁已经顾不上大汉了,手一伸,把瘦高个向楼上请,同时冲一楼喊了声,唤过来个十多岁的小伙计,代替了他的位置。
喝好茶,由黄庆仁亲自招呼去二楼最里面的包间喝好茶,在黄氏酒楼和运输行业里,是个暗语。本意不是喝茶,而是看货讲价。
货,是车夫们跑长途时在红区里找到的旧世界物资,通过各种渠道夹带进来之后,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到市场出售,那样很可能被治安队以各种名义查抄,还容易被小偷小摸盯上,很不安全。
黄庆仁,除了经营酒楼之外,还是一名坐地收赃的买家。他会以比较合适的价格,从车夫手中把东西收过来,再通过自己的渠道卖出去,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规避风险,顺便从中吃点小差价。
和经营酒楼以上,他的宗旨就是诚信外加薄利多销,又有酒楼坐镇,信用比较好,算是这一行里很有名的大买家,不敢说所有车夫,反正城南区的车夫,绝大部分车夫手里有货了,都会先想起他。
但这些日情况有些反常,以往常来常往的一些车夫突然很长时间不再出现了,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楼下那个姓魏的大汉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才会出现刚刚的一幕。
瘦高个也是车夫,有个四辆车的小车队,原本是挂靠在忠义运输公司下面,风里来雨里去的跑了两年。过完春节,眼看着有匹马老了,跑不动了,想换一匹,结果手里钱不够。
数数这两年受的罪,再想想朋友说起那家新运输公司给出的高额运费,热血上头,牙一咬眼一闭,今年租界牌照的钱不交了,换个东家试试!
俗话讲树挪死,人挪活,他这一宝还就押对了。自打到了平安运输公司,不光运费涨了,活儿还多了呢,只要想干,一天到晚就干不完。
这不刚从津门港回来,路上找到点能换钱的物资,就赶紧来黄氏酒楼里询询价。如果价格好,把货物出手,再加上这些日子攒下来的钱,就可以买一辆四轮马车了。
别看还是一匹马拉一辆车,平安运输公司自己造的四轮马车就是比原来的两轮马车载重量大一半以上。这样算下来,就算少一匹马,自己的货运量也不会降低,干两个月之后,再买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