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会是她。叶枫斩钉截铁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其实如果真的是她想要自己的命,他会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何必如此麻烦?
叶枫正在胡思乱想,身边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大家都扭头看去,张胖子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好意思:“从下午就一直赶路来到京城,什么东西也没吃,这会儿肚子抗议了。”
这一说,叶枫忽然想起自己在醉仙楼也只顾着说话,仅仅饮了一碗茶水,到现在也是颗粒未进,腹中也感觉饥饿起来。
沐晟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是本公疏忽了,我这就安排人准备一下。”
虽然沐晟常年不在京城,眼下又是深夜,但是国公府毕竟是国公府,不一会儿厨下就整治出了满桌的酒菜,大家都是饥肠辘辘,围坐在一起就开吃起来,尤其张胖子更是埋头一顿痛吃,汤汁淋漓的。
沐晟和张痴素来熟识,知道他的性格,也不以为意,只是频频对叶枫和铁无情劝酒布菜。
酒过三巡,沐晟忽然说道:“雅宴不可无乐,说起来,本公府中倒有一位歌女,极擅音律,当可助兴。”
回身吩咐一旁伺候的仆役:“去请蝶舞姑娘前来。”
叶枫心中一动,在富贾贵胄府中豢养歌妓舞女,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这类人都是身份低微,地位卑贱的人,可是刚才沐晟言语之间又称她“蝶舞姑娘”,又用了“请”字,看来此女身份定非一般歌妓可比。
铁无情也是微微一笑:“蝶舞,好美丽的名字。”
沐晟笑道:“这位蝶舞姑娘本是江南望族之后,家境破败后被后母卖入青楼,飘零到了云南。可是她对音律极为精通,尤其吹得一手好箫,实在是天下一绝。本公偶然遇见她在青楼被一些宵小欺侮,于是便买下了她,请她客居在府中,却从未当她是歌妓下人。”
他叹息一声道:“这位蝶舞姑娘身世也实在是可怜啊。”
铁无情笑道:“想不到沐公爷也是位怜香惜玉的风流人物。”
正谈笑间,忽然听得门口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着一袭夏日清凉小衫,露出白藕一般白嫩的胳臂,手里拿了一支碧绿的青竹箫。她柳眉杏目,樱桃小口,略施粉黛,却不过分妖艳,反而显得一种出尘的清秀,让人看了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就连一直低头吃个不停的张胖子也停下手中竹著,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看着这位女子。
只见她对着沐晟盈盈一拜:“小女子蝶舞,见过沐公爷。”
沐晟微微一笑:“如今府中有贵客,还烦请蝶舞姑娘吹奏一曲,以助雅兴。”
蝶舞道:“谨遵均命。”站起身来,略一思索,手扶绿箫,缓缓吹奏了起来。
她吹奏的是三国时期“竹林七贤”之首的嵇康所作的《风入松》,这首曲子本是琴曲,显然是经过刻意改编之后以箫吹奏,箫声低沉悠扬,反而更加突出了此曲的意境。
这蝶舞姑娘确实技艺非凡,在悠扬的乐声中闭上眼,座上诸位似乎眼前都看见了晴朗夜空中明月照耀下,无边松林在清风吹拂之下,波涛汹涌,层峦起伏,蔚为壮观。
一曲终了,大家还沉浸在曲子的意境中,忽听“啪”的一声,原来是张胖子拍案而起,连声叫好。
接着张胖子径直跑到蝶舞姑娘身边,东拉西扯问长问短,从乐曲的出处典故,到改编的精妙之处,唠唠叨叨个不停。蝶舞姑娘略带羞涩的带着笑,礼貌地听着张胖子一通的絮叨。
张胖子的旁若无人让叶枫感觉颇为尴尬,毕竟蝶舞姑娘在这里的身份不同于一般歌妓,何况还当着沐公爷的面。他赶紧上前拉了拉张胖子,可是张胖子浑然不觉,看样子他眼里现在只剩下了蝶舞姑娘。
沐晟和英国公张辅交情深厚,早就知道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