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解释,现在的阿夏看起来有点滑稽,本就不太干净的脸上一道一道,变成了小花脸,偏偏脖颈又被他拿布擦了好多遍,与旁边的皮肤黑白分明。
她努力坐起来之后,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一时没有出声。
“快去熬点粥吃了,补充一下体力才能好,对了,先烧点热水冲碗蜂蜜,营养热量水分都是你现在需要的,病还没好,我不想烧你。”
陆安说着话到门口搬动柜子打开门,颇有点成就感,体验了一把当医生,还成功把她给救活了——虽然就算什么都不做,她自己大概也能扛过去。
阿夏用力甩了甩头,身体还有点虚弱,病和月经一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她确实需要快点恢复体力。
“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我也这么以为,还好你活过来了。”
外面天微微亮,清晨的天台有点冷,阿夏上来片刻,又折回去添了件衣服,顺便拿一件新的给陆安,他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两大块,破破烂烂像个乞丐。
一碗热乎乎的蜂蜜水下肚,阿夏恢复了些精神,不像刚开始那样虚弱。
眼望长空,想着昨晚半梦半醒间被拽来拽去,她开口道:“你会治病?”
“会一点,就是一些土法子,比如多喝热水。”
“谢谢。”阿夏道。
“刚刚不是已经谢过了,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全,不然我自己跑出去,说不定被什么东西吃了。”
听着陆安的话,阿夏眼神落到他身上,目光发怔。
她有点乱糟糟的,好像在想什么,又什么都没想。只不过因为一时想法,让他不要待在那个没锁的房间,却被他守了一晚上。
果然,还是有个同伴比较好,可以互相照应。
“很累吧?”
“不累,就是你……该洗澡了。”陆安看着她的花脸道,很像那个……他想起来小时候那种流着鼻涕,随便用袖子抹一下的脏兮兮小女孩,而且发型也像。
“哪来的水洗。”
阿夏不以为意,用温水沾湿了毛巾,在脸上轻轻擦拭。
毛巾也是在寻找物资的时候捡的,不太多,只有几条,质量很好的才留到现在还能用,质量差一些的,只要稍稍用力一搓,就会破烂不堪。
她擦完又浸了一些温水,递给陆安。
“呃……”
陆安本有些嫌弃,但是看看这废土的环境,还是接过来,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上比阿夏好不到哪去。
漫画里那种无论世界被灾难毁成什么样,依然有丝袜厂在辛勤劳作,各种短裙美少女的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末世就是末世,残酷而又真实。
煮好粥喝一大碗,阿夏多了些神采,稍作休整后拎起柴刀,准备去拿昨天剩的一点东西。
“放在那里又不会飞,今天好好休息吧。”
“多走走,就好了。”
阿夏没有休息,她不需要休息,只要没死,就要继续。
陆安劝不动,只好握紧匕首一起去。
还没走近桥边,他已经隐约听到美人鱼嗓音略沙哑的歌声。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与这座废墟格格不入的粤语女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两人停住身形对视一眼,陆安表情怪异地望过去。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那条美人鱼的尾巴在河里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