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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镇内外满是杀气腾腾的武夫,粗粗一数,好像有千人的样子。
城墙外挖了几个大坑,蕃兵们正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扔进坑内。
曹阿了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看那些尸体的模样,基本都是草原牧人,男女老少都有——竟然是不分良莠,尽数诛杀了?
那边有人去打听了,回来后便道:“有贼众受葛逻禄人蛊惑叛乱,然后向东进发,又煽动了一些人跟着响应,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圣人任命的夷离堇。贼众已为王师所破,分三路逃窜,朱瑾、王建及、赵王分头追击去了。”
“可真是贼性不改啊!”
“圣人给了他们当人的机会,结果非要给葛逻禄人当狗,怪得了谁?”
“杀干净了也好,省得心有异志之辈潜伏下来,等圣人走了再作乱。”
“其实,庞特勤时代,北庭的葛逻禄人很多,若非战败了,他们也不会走。这些部落本就与葛逻禄人沾亲带故吧?难怪反叛。”
“管他和谁沾亲带故,杀就完事了。”
曹阿了听着随行文吏们的话,觉得身上有点冷。听说他们中很多人是关西经学出身,这也不是善茬啊。
刘冕一直没说话,而是仔细观察着附近的山川地理,甚至还与手中的一卷地图对照。
清海军镇城附近的自然条件其实相当不错,有水泊,有湿地,有泉水,开垦了不少农田,前唐时期是军镇,规格比东面那一连串的守捉城高多了。
“如此水草丰美之地,当募兵戍守,招民屯垦啊。”刘冕看着荒芜的农田、破败的城墙,叹息良久。
清镇位于后世石河子北之达连湖。
唐代大举屯垦,北庭陷蕃后慢慢废弃。
晚清再度招民屯垦。阿古柏之乱,十四年间大肆屠戮,人丁凋零。
建国后,又来屯垦,才再度恢复人气。
三个时期,不约而同选择在此屯垦,锲而不舍,足见其底蕴。
“刘判官,如今圣人的方略似乎是在南方啊。”曹阿了说道:“焉耆府都设了,庭州还能分到多少东西?”
刘冕皱了皱眉,没说话。
之前与赵王书信往来,曾谈及庭州。赵王说庭州刺史尚缺,如果他有意,可以保举他出任此职,并想办法募民屯垦。
刘冕没接话。
屯垦这种事,如果没有大手笔移民,又岂是短期内能见到功效的?正如曹阿了所言,圣人的目光投注到了南方,如之奈何。
“走吧!”刘冕收起地图,翻身上马,说道。
清镇这边派了五百骑兵护送,领头的是一个叫孙叔贤的武学生,商州人,听到刘冕的话后,立刻招呼手下上路。
五百人整齐划一地翻身上马,没有一丝喧哗,十分精悍。
刘冕朝孙叔贤点了点头,一夹马腹,向西驰去。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北风呼啸,寒气逼人。
一行人艰难前行,渡叶叶河,过叶河守捉,又渡黑水(奎屯河上游),过黑水守捉、东林守捉、西林守捉,于二十七日夜渡过石漆河(今精河)。
第二日,人困马乏,正待休整两天,顺便让马儿也恢复一下,不意遇到了追敌返回的王师。
“殿下。”远远看见赵王的大旗,刘冕立刻下马行礼。
“先生无需多礼。”邵嗣武快走几步,将刘冕搀起,道:“先生年逾六旬,却还要劳顿赶路,我心中实在愧疚得紧。”
其实,他根本不愿刘冕走这一趟,但人家坚持,并且提了很多他无法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
这会见到刘冕,又有些后悔,想把他留下来。
“欲成大事,又岂能贪图安逸?”刘冕意有所指,不过他很快一笑,道:“老夫筋骨还算结实,并不比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