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年六月。
章台宫。
“启禀大王,魏国大司空与魏国公主魏芊芊已经在驿馆下榻,齐国公主预计今日太阳落山前到达咸阳,不知何时请她们入宫面见大王?”
渭阳君上前汇报。
“三日后请公主入甘泉宫拜见太后。”
嬴政淡淡说道。
“启禀大王,臣有本奏。”
一直在外负责修渠的郑国今日却是上了朝堂。
“讲!”
嬴政淡淡开口。
而今嬴政虽然没有加冠,但是吕不韦数次出错,爵位被削,导致威严与权力大损,嬴政已经开始逐步掌权。
这朝中,已无人敢越过他来谈事情。
即便是吕不韦现在也是谨小慎微。
“大王,臣督造河渠,但因为河渠路线,需要经过不少贵族田地,为此会侵占他们的一些土地,而他们不准小臣通过他们的田地,修渠途中,更是纵容奴仆行凶,已有不少属官被殴打,小臣没有办法,只能前来请大王做主。”
郑国说着便跪了下来。大声说道。
听得此话,嬴政眼睛微眯,随后他看向渭阳君,“叔父以为呢?”
毕竟此事涉及到了一些宗室之人。
渭阳君担着宗正之职,是宗室的首脑,自然要问问他。
渭阳君眉头微皱,随后他转身看向郑国,“此渠不能绕道吗?”
听得此话,嬴政目光微闪,心下暗自摇头,渭阳君终究还是没看懂这条渠对秦国意味着什么。
他只看到了秦国为此动用了十数万的人力,以为可以轻易改道。
而且也代表着渭阳君很看重宗族的利益,不想得罪宗族。
郑国摇了摇头,坚定道:“渭阳君,河渠路线都是经过严密计算,决不可改!”
“这……”
渭阳君眉头紧皱,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知道郑国说的那几个大族是那些,那些大族都是出过君侯的,在秦国根深蒂固,地位不低。
“相邦以为呢?”
嬴政转头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没有犹豫,一脸肃然地回道:
“启禀大王,修渠乃我秦国而今最重要的事情,此渠若成,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我关中大地将为沃野,每年产粮数百万石,可养育我秦国子民数十万,我秦国以此为基,也将更加富强,有此沃野,我秦国粮草充足,东出再无忧也!”
显然,吕不韦更懂嬴政的心思,也看的更远。
渭阳君一听此话,面色便是一变,显然没想到这郑国渠竟然对秦国而言这般重要。
其他他不懂,但是能让四万余顷野地化为可耕种的沃土,每年产粮多增数百万石,这样直观的数据下,足以让他明白对秦国而言何等重要。
这可以说是秦国仅次于巴蜀之地的大粮仓。
秦国而今能够放心东出,不再顾虑粮草之事,便是因为秦惠文王时期的司马错主张‘得蜀即得楚’,让秦惠文王决定放弃张仪攻韩之策,而是选择攻打道路艰难的蜀国,灭蜀之后,得到这天然粮仓,秦国不止没有了后顾之忧,更是拥有了东出的资本,想打谁就打谁,为秦国奠定了一大块基石。
昭襄王时期,白起能动则带兵几十万,便是因为有巴蜀粮草供应,这才能保证后勤。
民以食为天,粮食永远是最重要的。
嬴政环顾一周,这才再次开口,“相邦所言不错,郑国所修之渠,乃我秦国百年大计,万世之基,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官吏、世族破坏、阻碍,凡是敢参与破坏、阻碍之人,那便是阻碍我大秦的发展,坏我秦国根基,不管其背后是谁家的君侯,还是为我秦国立下多大的功劳,都要依秦律问罪。”
“更何况还敢纵奴行凶,殴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