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微已偏西,小镇朦朦胧胧似有青烟升腾,街道上渐渐地刮起一阵不算太大的风,却将太阳炙热的温度骤降了许多。
阳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在三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后,徒然将三道影子拽到百夫长的面前。百夫长在生机溃散的前一秒,不可置信的将头低下来,看向自己的胸口,那是一柄似剑似刀泛着寒光的尖叉,从后背贯穿了心脏,鲜血,正从尖刃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扑通——”
他倒在了地上,眼珠突起,死不瞑目。
突生的变故让那群仓惶躲避的食客噤若寒蝉。而将少年少女围住的几个武将,此刻满脸恐慌之色。他们平时摄威擅势,仗势欺人惯了,哪见过光天化日之下,亲眼看着自己的长官被人杀害?可还不等他们开口说话,那门外的三个人便轻轻跨进了房中,紧随着那股逼人的寒气越发强烈,就像附骨之疽让人挣脱不出,于是在这强迫气息的碾压下,几个武将不禁浑身哆嗦了起来,似拿捏不住手中的兵器,极其艰难的向后退了去。
没错,这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这三个黑衣蒙面人透露出的气息实在是太强大了,仿佛空气中都凝结了一般,重重的砸在众人心头。
少女轻轻拽住少年的衣角,不似众人一样,瞥向少年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庞,脸上浮现着怪异的笑容。
堂中,三人长袍在身,扬了扬手,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气,将房中扫了一圈后,停留在两张波澜不惊的面孔上。
但见那少年细长的眉毛弓了弓,又眯了眯眼,他不必问什么,自是知道来者不善,遂双指一划,寒霜剑落入右手,枕戈以待。
地上,百夫长胸口插着的尖叉被最左侧的黑衣人拔了出来,厌弃得用手擦了擦,随着一双阴鸷的目光抬起,他用着低沉又嘶哑的声音开了口:“两位,可终于出现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冽,缓慢,仿佛与生俱来的,不参杂一丝感情在里面,却偏能让人感觉到灵魂都在震悚。
少女并不觉惊讶,娇艳的脸蛋上仍挂着如花的笑靥,斜着眼角一一瞟过站在身前满是杀气的三个黑衣蒙面人,噘嘴道:“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薛家派来的几个小喽啰。”
“哼!大言不惭,贫尼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中间的黑衣人暴喝一声,手中一阵无形的风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少女。少女仍是不见有所动作,危机之时,见一束碧玉般的绿光亮起,一柄精巧的宝剑拦在了少女面前。
一缕长发从额前荡起,少年眉头一皱,虽是挡住了来人的一掌,身子却被一股巨力卸了开来,向后跌退了两步。
只此简单一掌,让先前持尖叉的蒙面人很。他摆了摆手,稍微放松了警惕,淡淡的瞥了少年一眼,便酸酸的道:“我说师太,你归庵几十年了,怎还是个急性子。这俩小娃儿明显是实力不济,虚张声势罢了,你可不能真的将他打死了,这是好几万赏金啊……”
话还未说完,那一脸玩味不恭的少女又嬉笑起声:“原来是个老尼姑,怪不得性子那么暴躁。臭小子,你没事吧!”
她将头扭向少年,语言虽有关切之意,脸上并无关切之色。但只要瞧着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带着的那几抹俏皮,便让人顿生了宠溺的心。
少年揉了揉有些险握不住剑的左手,无奈的摇头苦笑。眼前这位身材矮小的师太只不过是简简单单使了一掌,就让他吃了不小的亏,看来薛乾要杀他二人可是下足了血本。
师太缓缓收回手,听到少女的奚落声,也不见她动怒,反而扬声大笑道:“哈哈,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贫尼只不过是稍微试探了一下,谁料这小子实力那么弱,简直不堪一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薛平之的十万大军打败的,我还怀疑,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右侧的老头也点了点头,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