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褪去了往日的青稚和懦弱,凌然俯瞰殿前躬身站立的一群文武百官。
一众百官假意胁肩低眉,左顾右盼,却不见薛乾上朝的身影,都不由得愣了愣。
“众爱卿,朕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龙椅上的昭帝观察许久,嘴角戏谑一笑,不吭不卑的声音从薄唇中轻轻溢出:“带人!”
殿外,一身囚服在身的翰林院大学士张长弓被两个披坚执锐侍卫带了进来,压跪在地上。
昭帝横眉冷对,沉声问道:“张长弓,朕问你,为何要将今科状元的身份调换?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张长弓跪在地上,经几日的严刑逼供,早已浑身是伤,脸色发白,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哪还见得当初大学士的威风?听见昭帝的话,身子颤了颤,匍匐在地面,声泪俱下:“圣上,冤枉啊,微臣哪有这个胆子,这一切都是薛将军逼迫微臣干的。”
“哦,你说这一切都是薛将军干的?”
昭帝用手指轻轻的叩着龙椅,脸上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就像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怒火一般。
张长弓不敢抬头望一眼昭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连连点头道:“圣上,微臣如若不按薛将军的话做,他就要杀了微臣,微臣被逼无奈,只得按他的意思调换了黄彦朝状元的身份。”
昭帝闻言,愤然一拍龙椅,怒气冲天的站起身,拂袖道:“哼,在朕的面前,谁敢杀你,他区区一个镇边将军竟敢如此放肆,简直没将朕放在眼里!”
张长弓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断地哭嚎着,将头深深埋下,鼻涕眼泪一大把:“圣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圣上为微臣做主!”
昭帝瞧了张长弓一眼,收回目光,消了消怒气,方才坐下道:“你虽为薛平之所逼,但你府上搜出的十万两黄金,该做何解释?干脆不要解释了,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将他拉出去斩了。”
“圣上,饶命,微臣知错,求圣上饶恕微臣。”
张长弓脸色发青,冷汗直冒,拼命的挣扎着身后两个侍卫的拖拽,不断央求昭帝放过他。
“慢着!”
昭帝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张长弓的面前,淡淡的笑了笑。
张长弓喘着粗气,徒然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开口向昭帝表示感谢。就在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昭帝突然夺过一个侍卫手中的明晃晃的刀子,双手握起,一刀斩下。
一个满是鲜血脑袋在殿前滚了一圈儿,正好落在户部尚书郑翀的脚边,吓得他腿脚一软,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百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内心忐忑不安,皆是吓得脸色苍白,惶恐不安的跪了下来。曾经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昭帝,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亲手斩了张长弓,昭帝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他淡然的伸手擦去,威严堂堂的道:“传朕命令,即刻剥夺薛平之镇边将军的身份,宰相知情不报,收回半边兵符。王友,快马加鞭通知宰相,如若不交兵符,后果自负!”
“是!”
王友接下圣喻,快步离去。
一时间,朝中鸦雀无声,低着头,相互示以目光,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一下。
昭帝扔了刀子,甩甩宽大的龙袖,走上龙椅坐下,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微微抬手道:“众爱卿平身!”
郑翀从惊吓中回过神,又缓了缓气,走上前躬身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薛宰相为陈国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您要是剥夺了他的兵符,恐会引起黎明百姓的不满!还请圣上三思啊。”
“请圣上三思啊。”
“请圣上收回成命。”
……
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接一个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