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他闭着眼睛垂下头,硬着舌头说道:“是的,丢一了,我知道。”
马英豪已经渐渐习惯了此地的空气,所以放下了手中的手帕:“一切都是按照计划来进行的,可是很奇怪,事后我没能找到铁针。时间我算得很准确,绝没有差错。”
白琉璃的右臂软一软垂在一侧,低头答道:“有人提前拔了针,散出了一魂一魄。”
马英豪皱起了眉毛:“魂魄不全,怎么办?”
白琉璃抬起左手,摸进怀里:“我试一下。”
然后他掏出了一只小小的人皮鼓,摆在了地上。左手指尖轻轻一叩鼓面,发出“怦”的一声,竟然类似心跳。随着鼓声响起,他的右臂猛然一颤,仿佛皮肉中没有骨骼,而是藏了活物。
马英豪并未畏惧。用雪白的手帕重新堵住口鼻,他冷静的观看白琉璃做法。
白琉璃是墙角里最肮脏最污秽的一堆,只有不断在鼓面跳跃的手指,表明一堆皮子里面有个活人。鼓声时急时缓,他的右臂也随之剧烈的一抽一搐痉一挛。忽然神情痛苦的一仰头,他抬起右臂狠狠一抽一向墙壁。掩在胸前的兽皮松开了,一样东西骨碌碌的滚出来老远。马英豪不动声色的向下扫了一眼,然后立刻权当不见。
东西能有一尺多长,是具死婴。一尸一首经过了特殊的炮制,没有腐烂,也没有干枯。在上方透下来的电灯光中,它周身逸出鲜红的雾气,小小的面孔上,一双眼睛鼓凸着紧闭了,口鼻却是受了损毁,被人用黑线缝成了扭曲的一一团一,像个粗制滥造的娃娃。
正当此时,白琉璃已经停了动作。左手捏住右手中指,一根铁针从指甲缝中慢慢伸出。随着铁针一起出来的,是滴滴答答的黑血。
“我看到了……”他哑着嗓子,竭尽全力的要一逼一出铁针:“看到了花,树,山,河。”
马英豪睁大了眼睛:“花树山河?那是什么地方?”
铁针彻底离开了白琉璃的指尖,针尖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肉。白琉璃答道:“我不知道。”
马英豪不耐烦的出了一口气:“你说过你能读魂!”
白琉璃把铁针横送到唇边,从头至尾的一舔一了一遍:“她的魂不全,少了一魂一魄,我也没有办法。”
马英豪一挥手杖:“废物!你本来说你能拘到她的灵魂,结果怎么样?她直接被你吓死了,还要我去给她收一尸一!你又说你能把她的灵魂引来,可是他一妈一的半路又丢一了一魂一魄!花树山河花树山河,天下之大,到处都有花树山河,你给我的答案,有意义吗?”
白琉璃匍匐在地上,在低低的铃铛声中爬向马英豪。伸手抱过地上的婴一尸一,他慢慢后退,同时把婴一尸一揣回了怀中。
而马英豪单手叉腰,翻着白眼,心中暗想:“花树山河?二姨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看到花树山河?家里有花树山河吗?还真有,后花园子里,花,树,山,河,都有。”
收回目光望向白琉璃,他毫无预兆的转移了话题:“你需要什么吗?”
白琉璃双手抱在胸前,抱的是兽皮下面的婴一尸一:“我要盐。还有,去找我的针。”
马英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对他一笑:“辛苦你了。”
黑暗中起了铃铛响,是白琉璃缩回了角落。
马英豪向上回到人间,花了两个小时沐浴更衣。若有所思的走到电话机前,他将一只手搭上话筒,想了又想之后,他抄起话筒,要通了长途电话。
电话连到了北京马宅,听筒中响起了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马英豪清了清喉咙,唤了一声:“八姨一娘一,我是英豪。”
八姨一娘一立刻就笑了,语气柔和之极。而马英豪继续问道:“俊杰在吗?他让我为他买几本图画书,我要问问他要求的程度。”
不出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