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明当今的军事体制,兵力布置很分散,指挥权也很分散。
数千兵马看似数量不多,但能第一时间快速调动数千兵马是很少见的事情。
即便是参将、副总兵这个级别,遇到敌人时,仓促间往往也只能指挥几百人去迎战。
也就秦中堂这样的大老督师,才能任性的不向朝廷请示直接发动数千兵马出征。
为了迷惑外人,降低威胁性,秦中堂这拨兵力对外号称两千,其实有四千。
其中五百辽东亲兵、一千五百南京亲兵,这些都是标营主力,跟着秦中堂打前阵的。
其他就是从浙北浙西抽调来的两千卫所兵,慢慢在后面走,有备无患的充个人数。万一需要更多人手时,也不至于无人可用。
而后又有一个新的消息通报到宁波城,福建都司的大将卢镗奉秦中堂命令,率两千战兵乘船北上,暂时驻扎宁波府海岸。
这些消息,顿时就让宁波府气氛紧张了起来,而且这个兵力部署意图很明显,三岁幼儿都能看得出来!
秦中堂亲自率兵陆路进逼,福建卢镗海路包抄,对宁波府地面形成两面夹击的形势!
宁波本地豪族立即又在城皇庙召开了乡贤大会,这次事态紧急,几乎各大家族所有头面人物都出席了。
杨家的杨美璜、屠家的屠仁、张家的张时行,就连很少抛头露面的陆家的头面人物、原北直隶保定巡抚陆钶也出来了。
屠仁忍不住对张时行埋怨了几句:“你们张家是不是太过于轻佻散漫了,每次都是你们张家的人惹出事来!
两次烧了官船,这次还把幕府派出的专员殴打成重伤!”
张时行差点憋出内伤,这能怪他们张家吗?
只能说是他们张家运气不好,每次幕府出幺蛾子时,或者说恶意碰瓷时,遇到的凑巧都是张家的人!
但张时行也不好反驳,论起关系,屠仁是他的舅父,他又能说什么?
陆家的陆钶打圆场说,“我们各家目前应该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不要因为互相指责,就伤了和气。
所以还是先就事论事!现在当务之急的事情是,乡兵是否要解散?如何应对率兵紧逼的秦德威?”
岁数最大的杨美璜认识很清醒,意见很坚定地说:“乡兵不能解散,这是我们自保的重要手段!
无论面对秦中堂还是倭寇,手里没有乡兵怎么行?岂不就任人鱼肉了?
况且组建乡兵是朝廷允许的,凭什么秦德威一句话就解散?”
有个列席的第二档次家族代表下意识滴咕了一声:“朝廷太远,秦德威太近。”
周边听到这句话的人齐齐愣了愣,这句话确实没错,很大程度上说明了现状。
最年轻的张时行狠狠的说:“朝廷允许乡兵,秦德威要解散乡兵,两者互相矛盾,讲理是没法讲了。
依我看,最终还是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拳头大才是真理!”
屠仁提醒说:“但是情况也很明显,乡兵肯定打不过官军!”
两边武器装备本身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卫所官军虽然近年来堕落的很厉害,但乡兵自身也不是精锐啊。
于是议论陷入了一个僵局,打也打不过,解散又不甘心,如何是好?
就算让朝廷出面,但朝廷又太远,而秦德威都打到家门口了,请朝廷出面根本来不及。
正在这时,忽然外面有人笑道:“诸位谅解则个,我路远来迟了!”
众人向屋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独眼胖子走了进来,不是严世蕃又是谁?
对这个人,众人看法都很怪异。
说是严首辅的儿子,却跟着秦德威厮混;说是已经跟着秦德威厮混了,却屡屡吃里爬外的来参加他们本地豪族的会议。
杨美璜害怕严世蕃被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