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布洛林王国,莱茵王国。那些王室,那些大贵族,能多拉拢一个,就尽量多拉拢一个!还有那些异端!尽量多干掉一些,有那些异端在,有些大贵族就不听我们的!”
会议室尽头的宝座上,教宗垂眉低首,岿然不动,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权杖顶端,一颗鸽蛋大的水滴形蓝宝石熠熠生辉,越发照得他眉目苍老,头发稀疏雪白。
光辉圣城爆炸以来,他连续释放多次大型神术,又奔走于各个势力之间,着实把自己熬得苍老憔悴了许多。
即便如此,他还是完美的保持着教宗的气度,神色宁定慈悲,不言不动——我看着你们吵,我等着你们吵出方案来。
果然,地方教堂一系,几个枢机主教,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布洛林王室,还是一贯忠于吾主的。”
“布洛林王国的几家大贵族,比如说莱昂公爵,巴斯克公爵,加泰罗公爵,和王室走得很紧密,也很亲近教廷。他们领地上的政务,几乎都交托给了神职者们。”
“卡佩王国也是顺服于吾主的……世俗之人,谋求地上的权力那不奇怪,但是迄今为止,我们的教堂和神职者,并没有受到影响……”
“莱茵王国的国王,约瑟夫一世,最近在谋求皇帝的尊号。波伊王国的国王,也对我们恭敬顺服……”
说来说去,最麻烦的还是尼德兰地区,以及莱茵王国的两大边境藩侯。
尼德兰那边打过一场,教堂那边基本上都被推倒了、砸烂了,教廷体系几乎摧毁,教廷就算再次发动战争,也拿不到本土作战的优势。
更何况,尼德兰和肯特王国,就隔了一条霍尔海峡,魔法师们要过去支援,非常方便!
“所以,萨克森还是阿斯坎?”
苍白之剑埃比·卢西奥声音低沉地询问。刚刚炸了光辉圣城,狼狈搬迁的教廷总部,急需重新树立威严,显示自己的力量。
要竖立威严,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对手打一打。吞并一片地盘,压迫这片地盘的所有势力归于自己,震慑周围的力量——
打太强的对手是不行的,那会耗干自己的鲜血。比如说黑森林的血族,他们占地虽然不是特别广大,常年笼罩的黑暗天幕却特别难搞。
更不用说,黑森林的中心,还有血族的老祖宗在沉睡,记载中是个半神。就算用高阶神术拼掉祂,教廷的损失,一定会非常惨重。
打太弱的对手又没必要,比如说大荒原上某个野蛮人部族。劳师远征,打下来了又怎么样?毫无意义!
只有这两个藩国,一贯不忠诚,不服顺,犟头倔脑。公然容留异端,公然堵截、甚至驱赶教廷派来,抓捕异端首领的队伍。
这两个藩国,打掉一个,或者压服一个——最好是压服,吞并,才能震慑四方,才能挟胜利的势头,滚雪球一样压服其他有异心的小贵族——
“萨克森吧。”
大裁判长右手边,一位身着黑甲,脸色肃然的骑士沉声道:
“冰霜之花毕竟是位女骑士。只要她的丈夫死了,有一位忠诚于教廷的骑士做她的丈夫,她自然会慢慢偏向教廷。再不行,女人也会为孩子妥协……”
苍白之剑立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要杀死一个无罪的人,越过一位淑女的父亲干预她的婚姻,逼迫她屈服,拿她的孩子当成人质……
他下意识地抬首,正好和对面的无垢行者西吉弗雷阁下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赞同。
然而单纯用这种理由回答,一定会遭到乱七八糟的反驳:
什么让人靠近主是给他最大的恩惠,什么让一个无罪的灵魂升上天国,是一件好事,什么人当与不信神的人划清界限……
再加上一大段一大段的经文,滔滔不绝。他每次都辩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