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面前:
“你别想着把他葬在教堂墓地啊!像他这样的异端——还有你这样的异端助手,是要开除教籍,处以绝罚的!”
吉恩目光空空洞洞的,恍若无闻。直到人都走光,他才长嚎一声,扑到柴堆上,七手八脚地开始刨: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火堆熄灭,余灰仍然滚烫。吉恩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跪在灰堆上,双手奋力往下刨去。捧起一捧灰尽,放到旁边,再捧起一捧灰尽,放到旁边……
没两下,十指和掌心就烫起了燎泡,再两下,皮开肉烂。吉恩却不在意,一心一意地在灰堆里刨着,好一会儿,从灰堆里捧起一块骨头,泪如雨下: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
绝大多数人骨,在附加了神术的烈焰之下,都已经化为灰尽和颗粒,混在柴灰当中,不可辨识。然而,吉恩捧起的这块骨头,却形状完整,坚硬凝实,泛着一层澹澹的银光。
在主教大人带他朝拜过的大教堂中,在主教大人讲给他听过的故事中,这是,只有成为了圣徒的人,才能凝结出来的圣骨。
“他是圣徒啊……你们烧死的,真的是一位圣徒啊……”
他俯伏在柴堆上,嚎咷痛哭。好久好久,才被大着胆子上前的村民们拉了起来,劝下柴堆。他手里捧着那块圣骨,浑浑噩噩地看着村民们一铲一铲,撮起那些灰尽,装进木匣——
“吉恩!你的手!——你给自己治一治啊!”
吉恩茫然地回过神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默默闭眼,轻声祷告。一遍,两遍,无论几遍,都没有治疗术的光芒,落到自己手指上。
“哦……我是异端。”他轻轻地说着,咧开一个微笑。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怖:
“我是异端的助手。我这样的人,要被开除教籍,处以绝罚的……我用不了神术……”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从村民手里接过木匣,把圣骨放进匣中盖好。抱着匣子,深一脚,浅一脚,往荒野中去:
“主教大人,我带你去找个墓地……找个墓地……教堂旁边的墓地不给葬了……我们去找一个好的……”
他在暮色中慢慢走远。身后,一群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拉着板车跟在身后。走过一个夜晚,又走过半个白天,吉恩蓦然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教堂附近的村落:
“马德兰侍祭,把主教大人葬在这儿吧。”两个村民胆怯地上来搭话:
“这里有我们村子的墓地,我们祖祖辈辈,都葬在这里……比不上教堂,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嫌弃……”
“嫌弃?我不嫌弃,主教大人也不会嫌弃。”吉恩低头抚过木匣表面,在上面留下一片血迹和黑灰:
“就这里吧,这里很好,很好……”
不用怎么招呼,村民们已经齐聚墓地。挖坑的挖坑,捡石头的捡石头。哪怕三四岁的小孩子,也在大人指挥下,帮忙拔掉周边的野草。
吉恩俯下身子,把装着圣骨的木匣放进周边垒了一圈石头的墓穴里,立刻就有人帮着填土。一切完成,才有人抱了个小男孩过来:
“马德兰侍祭,能不能麻烦您看看孩子……这孩子烧了两天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治疗术了。”吉恩低着头伸出手。手上,皮焦肉烂,经过一天一夜的耽搁,有些地方已经流脓:
“我是异端,他们说,我要被开除教籍,处以绝罚的……我已经不能用治疗术了……”
此起彼伏的哀叹声响成一片。忽然,村里最健壮的小伙子,恶狠狠啐了一声:
“他们说你不能你就不能?!光辉之主要真看着,还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