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通明白,与其在徐方泠身上浪费时间,不如硬拼寻找突围的机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场可谓是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在北境赤羽军的铁骑之下,路虎帮的山匪就像一帮乌合之众一般攻势瞬间被瓦解,北境将士并不仗着自身武功单打独斗,互相之间配合有素,进退得宜。余百通挥舞着开山斧御敌,却还是不敌北境军中将士的长矛锋芒逼人,最后被围攻而死。从此锦州再不闻咛咚作响的催命之音。
遍地横尸,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渗进土中一尺,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腐朽和令人胆寒的恐惧。
徐方泠自认一路官迁也是见过朝堂上不少腥污之事,今日这般直击人心的一场屠杀令他内心强装出来的镇定寸寸皲裂,一股无力之感顿上心头,被护卫扶着在夏钦面前站定,一撩衣摆便跪了下去,道:“此事多谢世子殿下出手相救,徐方泠感激不已,日后必衔环相报。”
夏钦下马扶起徐方泠说到:“徐尚书客气了,我本意是剿匪,救大人一家不过是举手之劳,衔环相报大可不必。”
“即便世子不需要下官的报答,下官也必会铭记于心,他日世子回京后,下官再登门郑重拜谢。”
“徐大人言重了。”
夏钦此时并未将徐方泠放在眼里,留下他们一家不过是为了让他回去告诉睿王。毕竟勤王向朝中重臣下手这件事总得有个人证不是。届时有了睿王从中兴事,只怕这场兄弟阋墙之争便要当着金銮殿撕破脸皮了,一想到好戏即将开场,夏钦这些日子被人下毒算计的坏心情顿时就变得格外的好,免不得对徐方泠又亲切了几分。
徐方泠朝着护卫道:“快将婉儿带过来,让她拜谢世子救命大恩。”
“是。”
徐清婉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大罪,不仅命悬一线更险些被山匪强抢受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在人尸堆里待了半晌,被扶过来的时候面容凌乱,衣裙脏乱不堪,不等徐清婉开口,夏钦便向徐方泠说道:“此事不过是顺手而为,徐大人不必如此,本世子还得杀上摄山找一个人,就不在此停留了,大人保重。”全程竟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看徐清婉一眼。
徐清婉正准备行礼,却见夏钦冷漠的转身翻身上马,即使在一片血污之中,仍是一派清风朗月潇洒随意之姿,俊逸的外表透着不羁和狂傲之意。徐清婉只觉得面上一赫,心中默默生出一片少女的爱慕之心。直到夏钦渐行渐远,身影被北境军铁蹄扬起的尘土淹没,徐清婉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徐方泠看着自家女儿娇羞的模样,自然知道她对夏钦生出了好感,自己官拜礼部尚书之职,与永宁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不过此时不宜谈论这些,徐方泠打定主意回京后再去拜访永宁王爷详谈。
整顿了队伍才发现,原本四十人的队伍,如今不过剩下十二人,护卫几乎损伤殆尽,不过北境军灭了摄山山匪这事一传出去,只怕锦州太守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向他下手了,除非他敢招惹夏钦这尊煞神。
护卫道:“徐大人,我们如今还进锦州城吗?”
徐方泠冷声道:“进,我倒要看看他一个锦州太守,是不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是。”
童獒活了三十多年,前半生也算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一路靠着自己总算混成了半个人样,不过这短短几日,就从手握漕帮青龙堂堂主之位,跌落到了一个东躲西藏的逃犯。童獒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防备,在关键时刻偷跑了出去,一路顺着苏清河逃到了锦州,原本打算投靠余百通加入路虎帮寻求一个庇护之所,没想到自己到了摄山,帮里除了十几个留守的兄弟,其他人可谓倾巢出动,没有余百通关照,童獒直接被人当做奸细锁拿了起来,连伤口都没人帮忙包扎一下,不过想到逃出生天了心中还是窃喜的,活着才有机会报仇雪恨,那